周一,一中。
普通學校的大門像居民樓的外觀一樣簡陋,門頭很多地方掉了漆,圍牆也是很簡單的木制栅欄,上面有很多劃痕刻痕,還有學生們畫的五顔六色的筆迹。
保安大爺是隻快退休的老狼,但身體健壯,一隻手能拎起三隻亞成年狼崽。
這是展慈第二次看見他,他還和上次一樣,舉了個啞鈴站在門口鍛煉,跟低落萎靡的學生們比起來,簡直是精神抖擻,宛若他身後升起的朝陽。
他的頭發銀白,面容嚴肅,左手肘上上下下移動,右手叉着腰,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快點快點,打起精神來!遲到了我是不會放你們進去的!”
“老洪,你好啰嗦!”
“就是,天天都說同樣的話。”
“你們要是快點,我能這麼說嗎?”
“還有你!”
“就你小子最沒精神!跑起來!快!”
狼洪恨不得拿根棍子在後面趕,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天天這麼懶散沒鬥志,像個什麼樣,現在都這樣,将來怎麼辦?
還不如他這個一百多歲的老頭。
狼洪不是故意吹噓自己,學校的保安可不是随便選的。
狼是極度社會化的群居動物,這點在現在也保存下來。狼族領地下實行族群制度,一方面,不同種族、不同群體各自選出各自土地的管理者,
另一方面,狼族領土内細分領地,領地會選出頭領,這裡稱為宗主,宗主下面還有族長、組長等不同的管理者劃分。
狼洪之前就是這裡楊木街道的小組長,這邊街道大大小小的進化種他基本上都認識,并且十分了解,很多大人小孩都是他看着長大的。
所以他才能當上中學的保安隊長,還能讓進化種們信服。
他說話很有分量,很多學生被他訓了,就當是被家長訓了,有的捂着耳朵走了,有的不耐煩頂兩句,把狼洪氣得直吹胡子。
看他生氣,又有乖巧的進化種過來哄他,老狼不一會兒就眉開眼笑了。
相處模式像個大家庭,看着很溫馨。
展慈和狼灼進去的時候,也被他說了句“下次來早點”。
看到展慈點點頭,狼洪沒再念叨,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進了教室,班上的同學來得差不多了,展慈一看自己的隔壁坐了個及肩長發的女孩子,有些納悶,
教室不固定,同桌也不固定嗎?
直到她坐下,草早轉頭,木木地跟她說早安。
“草早?”
綠頭發的清秀女孩聲音辨不出性别,可跟草早的聲音一模一樣。展慈愣住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的?”
“想變了,”草早擡手揉揉自己的發尾,好像對自己現在的模樣很滿意,
“我們竊衣沒有性别。”随便怎麼變都行。
說完她正臉面對展慈,眼睛微亮,
“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好看嗎?”
展慈隻好轉過身子,仔細地看她。
草早綠色的頭發看上去很是柔軟,膚色很白,偶爾看過去,會透着一種微黃的色調,像是綠葉在陽光下的那種質感。
她的鼻子嘴巴都小巧,眼睛圓圓,顔色是象征生機的綠,
展慈平心而論,“好看。”
草早滿意了,“那就行。”
木讷的表情就這樣生動起來。
她這樣有些可愛,展慈将書本攤在桌面上,嘴角輕彎,卻又聽見她說:
“我看到你,覺得人類女性的形象很不錯,就去模仿了,沒想到大家都說很好,接下來的三個月我都要保持這樣。”
這應該算是在誇我了,展慈輕笑出聲,給予她肯定,
“很不錯,從人類的角度來說算很好看了。”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普通長相。
草早聽了更高興,上了一節課還是神采奕奕的,下課後,她問展慈能不能幫她編一個人類的發型,這對展慈來說很簡單,
不過,她今天就帶了一根皮筋,在她頭上。
在她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皮筋取下來的時候,一隻雪白的山竹爪爪出現了,他粉色的肉墊上面是一隻黃色的發圈,上面還裝飾着一隻藍色木質小魚,
“你是不是要這個?”
“對,”展慈接過來,看貓強動來動去的長尾巴,好似是在替主人緩解焦躁不安,
“這是你的嗎?”
“是我的,”很快,貓強就知到女孩說的什麼意思,有點炸毛,
“也沒說男的不能用皮筋吧!我就喜歡小皮筋!”
他情緒一激動,兩隻眼睛就瞪得圓溜溜的,展慈知道他不是真生氣,笑着回他,
“當然可以,謝謝。”
随即張開五指當做梳子,輕輕整理草早不算長的頭發,長度不夠,但很茂密,仔細看像是極細的綠色枝條,很是柔順,展慈想了想,決定給她編個側紮麻花辮。
她動手能力強,進化種們隻看到人類的手把草早的頭發繞來繞去、扭來扭去,不知道怎麼弄的就成了交錯的一條辮子。
貓強看呆了,人把草早額頭邊的頭發分開,弄得蓬松,梳成向兩邊的劉海,以一個向外彎曲的弧度輕搭在耳邊,顯得竊衣進化種的臉極小,有種脆生生的青春感。
這樣基本就算差不多了,展慈後仰,仔細端詳着,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花發夾,正好也是黃色的,别在了草早的右側頭頂上。
“好了。”
小雛菊進化種菊靈伸手碰了碰那個發夾,
“好看。”
草早這下高興了,正準備去找個鏡子,象和就把手持鏡子遞給她,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