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下不到一個小時,展慈再想找個進化種實在是有些困難,草盈算是誤打誤撞找到的,她總不能一直有這樣的好運氣。
她不知道,到底應該從哪些角度去辨析進化種和原始種的區别。
展慈點點草盈的細長身體,
“草盈,你能站到我肩上嗎?”一直用右手捧着挺累的。
小草進化種在人類掌心蜷縮幾下又伸直,似乎是在伸懶腰,它看了看展慈肩頭的位置,覺得在那裡更威風,
“那好吧。”
不用展慈用手,草盈幾下跳上了她的右肩,期間還撲簌簌掉下幾點極小的土塊,展慈不甚在意地拍拍衣服,反正回家都是要洗的。
她扭扭發酸的手,從光腦上調出地圖來看,發現自己已經在山的西側,而更西邊還有座更高的山,展慈走兩步,突然聽見了獸類的吼聲,
正是從隔壁的那座山上傳來。
她在原地站定,草盈用頭輕點她的臉,
“不用害怕,人,那是西山的獸,不會跑到咱們東山來。”
“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會跑來東山?”
“因為今天是圍獵。”草盈知道的不少。
這兩座山本都屬于公共财産,但是一般進化種并不會上山,周邊的叢林夠他們撒歡的,于是這兩座山就被學校借用了,東山一中使用,西山就分給聯中,
“兩個學校有時候還會一起訓練,人,你以後就知道了。”
草盈不知什麼時候抽出兩根草尖尖叉着腰,中間的那根微微彎曲,很是高傲的模樣,展慈的心情好了很多,
“謝謝你為我解答。”
“我接受你的感謝。”
展慈笑容更大,眼看着時間不多,她決定往山下走了,她不像同學們可以化成原型,很快就能下山,展慈隻能用兩條腿,要是出發得太晚,拖延老師的教學進度就不好了。
至于找進化種,隻能聽天由命。
她沿着過來的那條路往回走,本以為熟悉的路程會安全很多,誰知道在發現草盈的那個地方,有隻野狗盯上了她,還是草盈發現的,
“它不是進化種,人,你小心!”
那條花色的狗兇狠地看着她,一直在人類的身邊踱步,好似是找尋合适的時機要沖上來咬她一口,展慈心提了起來,腳邊的保護裝置開始震動,提醒她附近有危險,
野狗嘴裡留着涎水,不時發出帶有威脅性質的斷續低吼,
“吼嗚~”
這不行,展慈有自知之明,她一邊盯着野狗,一邊迅速點開手環,準備向狼灼求救,野狗作勢就要撲咬,展慈手一抖,剛要點下“呼叫”,手被抓住,一道更為低沉的吼聲出現在她身後!
“吼!”
野狗的氣勢瞬間弱下去,他夾着尾巴後退幾步,掉頭趕緊跑走了。
“野狗你也怕?”
這聲音,顯然是剛剛被展慈可以甩下的某狼,展慈動動手,幾下掙開他的鉗制,向前幾步,跟他拉開距離,
“你一直在我身後?”
狼崇的黑臉多少掩飾了點不自然,他斜眼看着人類,
“我說了,隊友。”
“哦。”展慈不是很相信,
但确實被救了,一些含在嘴裡的反怼她沒說出口,也沒說謝謝,向前走了幾步,身後沒有腳步聲,展慈皺着眉回看,
“你不繼續跟着?”
這是什麼話,說得他好像死乞白賴地跟着她一樣,狼崇的臉更黑,他暗自磨磨牙,幾步走到人類身邊,
“想要我的保護,你把态度放好點。”
“我沒要你的保護,是你自己說的隊友,還有,”展慈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仔細打量他那張欠揍的臉,
“你的态度我都不想說。”
她穿來兩個多月,就屬面前這狼的态度最差,
沒有之一。
狼崇有些噎住,就态度這一塊确實他不占理,但他本就不是什麼講理的人,
“我幫了你,你的态度也應該好點。”
展慈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對他的話不做理會,草盈在人類肩上連聲“啧啧”,
“被你救還生氣,要是我,甯願被野狗咬幾下。”
“你再多嘴,”狼崇咧開嘴,露出森森的白牙,
“我就把你捏成草泥。”
草盈不服地閉嘴了,過了許久,它“哼”了聲,對狼表示不屑。
有狼崇在,不說其他,至少安全還是能保障的,隻是按照現在這樣的速度,應該能夠提前二十多分鐘下山,展慈想要再掙紮一下,
她停下趕路,在這片區域内四處觀察,草盈這次沒有給她做出提示,剛剛那隻野狗是特殊情況,他們這些作為教具的進化種也是有職業道德的。
雖然不能提醒,但是可以吐槽,
“人,你的眼神真的不怎麼樣,是沒有受過訓練嗎?”
“沒有,我前段時間把精力全放在看書上了,沒怎麼在意訓練課。”
這也是在地球形成的習慣,她那個中學就是美術音樂課都沒有的小鎮中學,更不要說這種外出的實踐課了。
“這可不行,實踐課可是考核的重要科目之一,就我知道的,人類畢業考核和大學考核也是要通過難度比較高的實地訓練的。”
草盈很有經驗的樣子,展慈為它的話,心中多了點升學的緊迫感,擇日不如撞日,就從今天開始,可是讓草盈教她顯然不行,
感覺像是作弊。
除去草盈,展慈直起身,将目光放到抱胸站在一邊的狼族進化種身上,他還是那副皺着眉的、感覺别人欠他幾百萬的樣子。
要是以前,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展慈絕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去問他,但是現在,她徑直走過去,目光直直地看着高壯的狼族,
“狼崇,你教我怎麼辨别進化種和原始種。”
狼崇不可置信地拍拍自己的耳朵,确定裡面沒有進水,他微微張唇,
“你,在使喚我?”
“是。”管他怎麼想,學會辨别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這麼想着,她又催促道:
“沒多少時間了,快教我。”
灰白色耳朵的狼族盯着她發了會兒呆,不敢确定她怎麼能這麼大膽,她以為自己在叫誰,家裡的狗嗎?
還連續催他兩次,真當他是什麼脾氣好——
“……你别拽我!”
手腕上面點的地方被人類溫熱的手指緊緊攥住,似乎是怕他掙開,手掌也貼合在他青筋凸起的小臂上,狼崇心髒快跳出胸口,腦袋都燙得發暈。
他下意識掙了幾下,被人類瞪了一眼,老實了,那隻半耷拉的耳朵蕩了蕩,配上他發愣的表情,真像被主人牽住的傻狗。
在人類肩頭翹着二郎腿的草盈怪笑幾聲,很遺憾這時候沒有瓜子西瓜,據人所言,看熱鬧的時候就應該配些應景的小零食,下次它一定帶着!
“這個是嗎?”展慈拉着狼崇來到一塊石頭前,上面趴着一隻疑似進化種的穿着嫩黃外套的、有拇指那麼大的小蜜蜂。
到了地方,她的手順勢松開了,狼崇還沒适應就被放開,心情有些奇怪,面對人類的提問,他反應了整整兩分鐘,才道:
“可能。”
展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