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可能？

狼崇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了，看着人類恨不得挂滿整張臉的疑惑，狼族彎腰挑眉，

“我沒見過這種蜜蜂。”

展慈火直冒，她半按着額頭，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真是異想天開，居然想讓他教自己，真是時間太緊走了歪路。

她跟狼崇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沒有，以後也是。

展慈撇頭，自己蹲下來觀察蜜蜂去了，

這隻小蜜蜂說來奇怪，身上的黑色條紋很淺，像常見的那種在田野裡采花的小蜜蜂，可是憑顔色來說，又不是很像。

展慈搞不清楚，對它招招手，它一動不動的，又朝它扇扇風，小蜜蜂的翅膀也不帶扇一下的，隻是靜靜地趴在石頭上，展慈莫名覺得它有些乖巧。

就算不是進化種，看上去也很可愛。

展慈這樣跟草盈說，小草跳到石頭上，對着蜜蜂彎下腰，又左右搖擺自己的身體，

“人，你不覺得還是我更可愛些嗎？”

“你們是不一樣的可愛。”

話剛說完，小蜜蜂的翅膀快速扇動起來，像隻小直升機，直直飛到展慈的眼前，好似在專注地看她。

“是進化種，”狼崇冷不丁地開口，

展慈本不想理他，剛才不配合的狼族現在倒是主動了，也在展慈身邊蹲下，

“進化種和原始種最大的區别，就是他們擁有完整的思維，就像原始種和人類的差别一樣，這一點你應該懂。”

展慈冷眼瞅他，她長得清麗，并不帶有多少攻擊性，這樣看人也是别樣的好看，就跟她先前生氣的時候一樣，狼崇不着痕迹地在她臉上停留兩秒，

“其他方面，你聞不到他們獨特的氣味，也沒有植物的特殊感知，那就去觀察他們的日常行為，思維方式不同，行動行為必然不同，就像那根草。”

狼崇下巴一擡，示意草盈。

他這番話确實有道理，展慈回想一下發現草盈的過程，幾本吻合他說的兩個互相影響的點：思維和行為。

展慈點點頭，回過神看眼前的小蜜蜂。

“外形是少見的一種，不具有普遍意義。”狼灼站起身，展慈也随之起來，随着他的話看向他半耷拉的灰白耳朵。

狼崇的表情頃刻間變得危險起來，

“你在看什麼？”

“你的耳朵。”展慈接到，

“我不看了。”

狼崇：“……”

這次輪到他氣悶了，他瞪了去逗蜜蜂的人類一眼，陰着臉走在前面。

展慈把蜜蜂也招呼到她的肩上，這樣她左肩趴着小蜜蜂，右肩站着小綠草，感覺還挺新鮮的，再一看，前面隻剩狼的背影。

霎時間，展慈神清氣爽，她揚着笑容邁開腿，時間還剩下二十分鐘，從這裡走到集合的地方正好差不多。

展慈稍微走快了些，看到某些動植物，她着重打量幾眼，被陰陽怪氣的狼崇幾次打擊，

“錯了。”

“不是。”

“前面的那隻蚊子都比你看的蟋蟀要像。”

有的狼在讨人厭上的成績可謂一騎絕塵，展慈不跟他計較，被提醒了就去看下一個，就這樣，走到山腳下，她再也沒看到其他的進化種。

就這樣，展慈也心滿意足了，畢竟剛開始她可是做好了一隻進化種都找不到的打算了的。

到了山腳，前面是一大片寬敞平坦的草地，前面站着許許多多的進化種，展慈以為是同學們回來了，仔細一看，他們穿着都是聯中的黑色作戰服。

不是統一的，好似隻有顔色和部分标志一樣，其他可以自己設定，進化種們身高顔值極為優越，且高階進化種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看起來極其的賞心悅目。

展慈頻頻向那邊看，很快引起了聯中學生的注意，隻是當他們看來，人類早就收回了視線，開始跟自己肩上的蜜蜂和小草說話。

孔允：“是那個人類女孩。”

“看樣子應該是搜集進化種的任務，”鳄希張口，露出一嘴的尖牙，“也是，人類根本沒辦法參加戰鬥。”

“人類也就隻能找這種弱小的進化種了。”同是孔雀進化種的孔羨不屑道，他是隻雄性白色孔雀，平常最注重打扮自己，普通的作戰服也被他改成了華麗版，運用了各種别緻精心的剪裁設計，如果不是影響發揮，他甚至要讓人弄些亮晶晶上去，

襯得他更加奪目耀眼。

“孔羨，你不是最喜歡玩弄人類了嗎？”虎全對他很是看不慣。

“我和人類都是情感上的交流，怎麼能夠叫做‘玩弄’呢，和我交往，他們也享受了不是嗎？”孔羨的笑容豔麗，又顯示出他本人的高高在上，

“再說，我對長相普通的人類不感興趣。”

進化種們有些靜默，接着一個個露出詫異的神情。

長相普通，說的是對面那個人類嗎？那樣都隻能叫做普通？那你之前看上的人類是什麼情況呢……

豹焰轉過頭用眼神示意孔允，後者點點頭，鳄希幾個很快懂了：

孔羨這家夥是真的眼睛有問題。

視力不好。

完美的孔雀總是想要掩蓋自己的缺陷的，孔羨不喜歡自己的視力比不過别的進化種，别人問起他也是含糊其辭，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暴露了個徹底。

而他本雀後來還連續盤問了好多個進化種，也沒問出來到底是誰把他視力不好的事實傳出去的。

虎非凡沒搭腔，她瞧不起這種随意評價别人外貌和玩弄别人感情的行為，就算是人類，那也不行。虎族繼承者走向了别處，虎全虎明也跟上，豹焰看她去找蛇昱，無視孔羨不知第幾次開始的自誇，擡腿也去了那邊。

“你還是在看她。”

蛇昱冷淡地轉眼看向虎非凡，眼中隐隐含着警告，虎非凡倒是笑了，

“别緊張，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說，好像不隻你一個在看她，”

虎非凡别有用心，

“有很多，進化種。”

後面三個字讓高階蛇族目光凝結，好似蘊藏着寒冰，不止如此，他還搜尋到了空氣中一點點飄散的人類身上的狼味，

令人作嘔。

又一隻狼纏上她了，兩隻狼在争吵，蛇昱的尖牙從唇間露出一半，他偏頭，

“你想表達什麼？”

“我倒不是像表達什麼，”虎非凡并不在意被拆穿，或者說，她一開始就不打算遮掩，

“我隻是好奇，你們到底有幾個是真心的，人類，又會選擇你們其中的哪一個呢？”

“嘶……這不關你的事。”

這是攻擊的信号，豹焰鳄希停住腳步，頂級進化種的威壓讓他們一陣頭皮發麻，隻能咬牙握拳，盡力讓自己習慣。

虎非凡聳肩，

“好吧，你别激動，現在說正事，什麼時候能打一場？”

“……今晚。”

“好！夠爽快！”目的達到，虎非凡不再招惹他，帶着小弟們率先上了回去的大巴。

而那邊，蛇昱足足站了好一會兒，老師叫他上車，他才收回在遠處盤旋的眼，沉默上了車。

被帶上去的不止焦躁，還有迫切的疑問：

為什麼，他會想讓人類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