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每日給學生洗腦愛與和平,但日常的保護和供給卻是給足了。
多才多藝,健康快樂。
就是利維坦對伊甸園所有學生最大的願望。
朝歌安慰道:“你先冷靜一下。”
“深呼吸,好了嗎,感受你的氣息……順着鼻子到喉嚨,最後到你的腹部,好,再慢慢的吐出去,再跟我做一輪。”
半晌,利維坦頹然的坐下,“我失态了……抱歉。”
“不用跟我說抱歉。”朝歌笑容微斂。
這麼想來,腦海殘存着的疼痛,也有些不同尋常。
那突然被勾起的最痛苦回憶,現在看,都有些刻意。
她分明刻意去忘記了。
“現在,請老師回憶下。當時吳今同學,是怎麼跟您說的?”
……
此刻,伊甸園的天空下。
為首的克裡斯氣勢昂揚,“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把人搶回去,效忠陛下!”
“那個江寶就是廢物,陛下讓帶個人回來,磨磨蹭蹭……c級能力都是垃圾,給我們舔鞋都不配,”克裡斯俨然是隊長,蒼白的臉上閃過狂熱,“把他也帶回去,喂陛下養的森林狼!”
聽見森林狼,其他兩人有些緊張。
“我們還是低調吧,聽說伊甸園是聖女降臨的地方……有别的戰士,也在這裡尋找聖女。”
“呵呵,聽說這裡常年倒數,一個疑似聖女的人都找不到。像這種垃圾場,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兩個人都崇拜的看他。
作為北國排得上号的精神能力者,克裡斯能輕易影響别人心智。
而此刻,克裡斯也輕易捕捉到這片區域,精神力最強的那個人。
作為下馬威,他決心給對方點顔色瞧瞧。
那精神波段,如水,又如月……是個女孩子麼。
他不屑的笑笑。
下一秒,他的表情卻變得驚恐,“這都是……什麼啊。”
-
“一共有三個人。”
“我感受到了他們的能力……”
吳今把跟利維坦說的話,又對朝歌複述了一遍。
他莫名放心了。
剛才那兩股力量,就像是螢火蟲。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朝歌,身上蘊藏的力量……像是靜谧的海水,寬廣無邊。
朝歌問:“那現在呢?能知道他們的位置麼?”
“現在感受不到了,”吳今搖搖頭,“應該是他們剛才使用能力的關系,才會被我捕捉到。”
男生寝室靜谧異常。
與季鳴的寝室相比,這裡相當散亂,堆疊的襪子并未來得及收好。
而書桌上,還有幾塊月牙形的石頭……
伊甸園沒有武器。
朝歌剛要細看,吳今突然踉跄着沖過來。
但朝歌還是看清了。
看起來,是石頭打磨成的武器。
“這是裴知意的桌子?”
吳今有點慌:“啊,啊,嗯。”
但朝歌已經輕飄飄繞過了他。
吳今隻覺一陣香風拂過,再一回頭,月牙形的礫石已經在她手中把玩。
“這是裴知意做的?”
“那個,可能會傷到你的……”見瞞不過,吳今隻好全盤托出,他垂喪着臉,“他不讓我告訴别人。”
在伊甸園玩弄這種可以傷到人的東西,确實不妥。
礫石的刃角已經足夠鋒利,朝歌用食指指腹貼緊,裴知意似乎對武器無師自通。
菲薄的一片,足以看出打磨人的耐心。
以及,相當程度的執着。
這石頭,不光有持握的位置,連刀刃和刀尖,都很完美的打磨了出來。
“歸我了,”朝歌說,“這東西太危險,我會上交給利維坦老師。”
吳今想來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啊,哦。”
“對了,那入侵者的事情……”
“哪有什麼入侵者,可能是新來的轉學生罷了。”
吳今仍不死心:“但是利維坦老師,看起來有點着急。”
“他隻是心系學生安危,哦對,他還怕你誤會,”朝歌言之鑿鑿,“你看,他現在不是讓我過來了。”
吳今看起來還想說什麼,朝歌沒給他機會。
她關掉了燈,吳今一時間沒适應黑暗,眼睛迷茫的眨了眨。
“好了,你該睡覺了,”朝歌已經輕輕合上了門扉,“如果裴知意回來,記得讓他來找我。”
門關上了,吳今最後也沒看清朝歌是何表情。
他有些遺憾,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跟朝歌這麼近的說話。
沒過一會,門又開了。
吳今臉上亮起期待,“朝……”
卻是裴知意,黑夜中,少年的眼眸像狼一樣,他手濕淋淋的,回來時,眼眸很快适應了黑暗。
月光把他的身影映在牆上,看起來有些扭曲。
進屋的時候,他嗅了嗅空氣。
身側的手無聲緊握,砰一行坐在床上,他的褲子有些松垮,帶子也隐沒在腿間的陰影處。
向上翻卷的上衣,裸露着腹肌。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像是沉默亟待噴發的火山。
又反複擦着手,像是上面剛沾染過極為粘稠濃烈的液體。
吳今不安的看着裴知意的背影。
是先說,他打磨的寶貝石頭,被他的寶貝朝歌同學拿走了。
還是說,先告訴對方,朝歌剛才來過。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裴知意卻猛地動了。
居然是拉上了被子,像是要睡覺。
吳今連忙道:“對了,剛才……”
“嗯,”被子裡的聲音帶着沙啞,拖延的尾音卻莫名讓人覺得危險,“她來過。”
“她讓你……”她讓你去找她。
“嗯。”
一個字,已經讓吳今明白,自己室友心情實在很差。
他立刻縮在被子裡,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裴知意那邊被子卻輕微聳動。
沒人知道,他在被窩裡,如上瘾般解下衣服……這回已經輕車熟路了。
他眼眸壓的極狠,幹燥而粗粝的手指分不清是歡愉、還是施虐般使弄着。
另一隻手,卻濕淋淋的。
還殘存着在廁所洗手時殘留的水滴。
剛在廁所弄過一次,卻怎麼都不滿足。
現在,他拱着被子,高挺的鼻梁肆意呼吸着房間裡的空氣。
那是朝歌同學,剛才來過的氣息。
聞到的刹那,他已經想不到别的事情,忍到吳今睡着。
忍到現在。
裴知意如同上瘾一般,回憶着,在草場時緊抱着朝歌同學的感覺。
那樣柔軟的身軀,被他強壯的臂彎抱攏。
半個小時候,裴知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深重而晦暗的眼眸卻清明不少,他拿出手,用紙擦掉,擦的幹幹淨淨的,連指縫都沒有放過。
“我一定是病了。”裴知意喃喃道。
他眼睛有些紅,嗓音卻嘶啞而迷茫。
“朝歌同學……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