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幾乎以絕對的領先,獲得了伊甸園管理權。
但她和利維坦……卻沒有絲毫放松。
相反,利維坦有些同情的拍拍她,不懷好意道:“接下來,你可能會很辛苦。”
朝歌看着裴知意故意拿出那枚耳墜信物,在手中慢悠悠摩挲——他在跟吳今交談,滿臉随意。
但那摸着信物的指尖,卻小心,而鄭重。
卻像是撫摸在了朝歌的心髒上。
頂着身後利維坦看好戲般的視線,朝歌緩緩朝裴知意走過去。
吳今見她過來,立馬很識相的後退,于是僻靜角落隻剩下朝歌和裴知意。
朝歌:“那個……”
裴知意:“你……”
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裴知意那雙翡冷翠色的眼眸微眯了一瞬,他聳聳肩,很紳士的示意朝歌先開口。
朝歌也不跟他客氣,當即伸出手,“把東西還給我吧。”
見裴知意不答。
朝歌又耐心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再說,我們剛才不是達成合作了麼?”
“朝歌同學,你不會以為,像哄小孩一樣的碰一下就夠了吧,那隻是我跟同學們支持你的代價,”裴知意低嗤一聲,他搖動着手中的耳墜,“你想拿回這個,需要另外的籌碼。”
“一碼歸一碼。”
那副遊刃有餘的流氓勁,朝歌簡直不知道他跟誰學的。
伊甸園裡絕不是這麼教育他們的。
朝歌想,這隻可能是在骨子裡,流淌的惡劣基因和掠奪本能。
裴知意是屬烏鴉麼,對亮晶晶的東西感興趣……看見她手裡有就要拿走。
顧忌對方力量,朝歌隻得好聲好氣道:“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還給我。”
她的語氣恢複輕柔。
與剛才在學生們面前的嚴厲不同,現在,她像是截然不同的人。
卻隻是為了拿回那枚耳墜。
那枚利維坦送給她的東西。
裴知意不知不覺用力撫過那枚耳墜,冰涼的表面已經被他焐熱,沾染了他的體溫。
但眼前的女孩,即使剛才他們嘴唇相碰。
對方的距離,似乎總是離他很遠。
不經意間,裴知意的牙尖已經癢了起來。
一些惡劣的想法,又蔓延而出。夜色下,他幾乎冷酷的盯着朝歌柔軟的側頸,上面潔白無痕,在燈光下透着如粉雪的潤澤。
而他反應過來時,滾燙的呼吸已經覆蓋住那處柔軟。
“别動。”他低聲說。
朝歌的下颌已經被捏住了。
耳側的呼吸灼熱,她忍不住動了動,克制不住的怒意湧上心頭……卻被她輕易壓下。
卻聽見耳側裴知意聲音低沉,卻帶着股掩飾不住的煩躁。
“這東西,是利維坦送你的,對麼?”
“……你很喜歡,很在意?”
他語氣低沉,卻伸出手把東西拿到在朝歌前面。裴知意沒錯過女孩任何一絲表情,黑暗中,那閃爍着暗芒的翠眸如同審視,“如果我把這東西扔了,或者用風壓碾碎……你會怎麼樣?”
但出乎他意料了。
朝歌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相反她隻是深吸了一口氣。
“……你不會這麼做的。”
“你敢賭?”裴知意低嗤一聲,微酸的情緒促使他咬緊後槽牙,“你不是還想要回來麼?”
他突然厭惡起自己拿的這東西……甚至有些嫉妒。
因為朝歌居然為了利維坦送的東西,溫馴成這樣。
但在内心極隐秘的角落,卻又升起一絲詭谲的滿足。不管用什麼手段,朝歌同學,至少仍然站在他面前不是麼。
而且,她沒有推開他。
即使被捏着下巴,被半推半就的露出可憐柔軟的脖頸……也沒有推開他。
“我現在是伊甸園的管理者。”女孩聲音清脆。
裴知意忍不住扯唇,他剛想揶揄那位置根本就是他們拱手送出的……卻看見周圍學生都在看這邊。
夜色暗沉,一切都看不真切。
但毛乎乎的月光下,他們交疊的身影、暧昧距離,卻顯而易見。
“私下的條件可以再談。”
“我才剛當選,”朝歌輕聲說,“至少……别在他們面前欺負我,好嗎?”
朝歌在想。
順着頸間這條手臂向上,夾角重擊裴知意的下颌神經叢。
幾秒才能讓對方失去意識來着?
話音剛落,裴知意就改變了風向。
原本的東南風迅速折返,變成了強烈吹拂的逆風……那些朝看向這邊的學生們都被風迷了眼睛,裡面還混雜着輕微沙土——
一時間,揉眼睛的聲音。
哎呦哎呦的抱怨聲,不絕于耳。
“你就這麼想拿回這東西。”
“是利維坦老師從外面給你帶回來的吧?”
不知不覺,裴知意嗫嚅着,像是喝不到奶的小狼崽的哼哼,他低下頭,抿緊的薄唇已經肆無忌憚的碰觸了朝歌的脖頸,他克制着全身的力量沒有咬上去。
朝歌僵硬了一瞬。
“這東西不好看,摸着也沒什麼特别的。”裴知意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他甚至舒服的想哼唧。
但裴知意想盡力在朝歌同學面前裝作成熟的樣子。
雖然讨厭利維坦,但他不得不承認……對方有着十足的克制力。
而他,可能永遠沒法面對朝歌同學保持足夠克制。
咫尺間,女孩那淺淺的頸窩。
柔軟的側頸,輕輕按下,就一個淺而紅的凹陷。
沒有絲毫力量、無比脆弱。
但他的手臂卻強壯,操控着能輕松撕碎鐵欄的氣流……但裴知意撫過女孩的頸側時,卻絲毫不覺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