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隻有搶走了你的東西,你才會這麼乖呢。”
“沒想到,這樣也可以?”
朝歌都快麻了。
原本以為接替了利維坦位置,拿到管理手冊,她至少成功了一半。但現在看,似乎激活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裴知意是因為喜歡她,嫉妒利維坦,才故意招惹她。
那季鳴呢。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因為她是那個該死的聖女,就活該被這麼對待?
費勁心神躲避外界的君主們,還不夠。這些複制體們,也這麼欺負她?
就因為她穿成了聖女。
她就活該獻出她的一切,任由他們予取予求?
不知何時,朝歌湧上了憤怒,還有悲哀……
她從沒在這些人面前哭過,此時也漸漸紅了眼眶,突然不服道,“什麼很好看啊。”
“欺負女孩子,真的很讓你有成就感嗎?”
像是被她的眼淚燙了一下。
季鳴臉上的所有表情消失,他表情變的空白,那一瞬間,他原本抓牢朝歌的手也不知所措的收了回來——
“你是變态嗎,看别人被壓着,會讓你很有快感嗎?你就是變态,你們君主都是變态,喜歡看别人被折磨……”
季鳴甚至還扶住了朝歌的肩膀,生怕她從過于高大的王座上跌下來。但朝歌卻始終在抽泣。
她啪一聲揮開了他的手。
濕紅豔麗的眼尾,斷了線搬的珠子跌落在冰封王座上。
漸漸的……極冰王座似乎也無法維持堅固,居然有了被軟化的迹象。
朝歌還在抽泣,像是沒看見季鳴忽然的呆愣。
哭了一會,她又恢複了平靜。
卻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季鳴嘴角動了動:“嗯。”
朝歌:“你放開我的手,我十秒鐘就能讓你昏過去。我隻是……懶得對付你們,因為我充滿了同學愛。”
“不像是某些人。”朝歌白了對方一眼。
季鳴似乎這才找回表情。
他沉默片刻,居然又嗯了一聲。
“完全不夠誠懇,你至少點個頭吧,屈尊降貴的點個頭?”
原本朝歌沒期待被回應。
下一秒,卻看見季鳴,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朝歌指了指下面:“放開我的腳。”
下一秒,卻看見季鳴蹲下,她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頭頂,而那修長冰冷的指尖,不時蹭過她腳踝。對方顯然在替她解開寒冰的桎梏。
随着他輕巧的動作……那東西重重落地。
一個個鑲嵌得當的冰環,一環套一環,小巧而精緻。
居然像是做工精巧的,極冰鎖鍊。
朝歌睜大眼睛。
這個人……剛才居然把她鎖了起來?
為了轉移注意力,朝歌問:“這裡,你是怎麼想到要這麼建的?”
季鳴似乎意外她這麼快恢複鎮定。
但朝歌眼尾仍然濕紅豔麗,眼尾,甚至仍然沾染着淚珠。
季鳴攥緊了手,手背上,也殘留着女孩滾燙的淚水。
“……根據夢境。”
他轉過頭,像是在整理女孩身下那些被壓倒的雛菊。
卻把暗中手背湊近嘴唇。
那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正閃爍在他手背。
他舌頭幾乎是貪婪的,舔卷過那滴淚水。半晌,他鴉黑長睫微微顫了顫。
甜的,他想。
而旁邊,朝歌也在思索着。
毫無疑問,這應該是來自于本體的夢境。
“除了夢呢,”朝歌有些緊張,“你還夢到什麼了?”
季鳴言簡意赅:“沒了。”
朝歌還想問更多,但季鳴居然把她抱了起來……确實,這王座建的太高,她的腳再怎麼伸都夠不到地闆。
但騰空的一瞬,她下意識緊抱住季鳴的脖頸。
這動作太過親昵突然……
兩人都是一怔。
朝歌眼看着,季鳴額間青筋跳動了一瞬。
那一刻,他像是差點把她摔下來,最後卻又抱的更緊。
直到讓她的雙腳安然接觸地面。
“出去吧。”季鳴說,又幹脆利落的松開了她。
朝歌突然就沒脾氣了。
眼前原本光滑的冰壁,赫然出現了門。
甚至還有貼心的把手。
朝歌掃視周圍密閉的環境。
心中突然有個可怕猜想。
她注意到來時的門,已經徹底消失。新建的教學樓由季鳴的能力構成,自然也随他掌控。
就像這間多出來的房間。
季鳴可以在任何地方,新建任何房間。
而且也可以徹底抹去任何房間的門。
即使她前世是保镖。
也絕沒有徒手鑿開一米厚冰層能力。
而且,目測這個房間冰面幾乎不透光,似乎比任何房間都要深。
即使走出房間,朝歌仍然心有餘悸。
如果季鳴想把她關起來……她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辦法。
“你剛才提到了君主。”季鳴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是指極冰君主?”他問,“我做的夢,跟他有關麼。”
該來的,終究逃不掉。朝歌穩定心神,在轉過臉時,卻已經換了一副表情。
她輕聲道,“确實有關系。”
“你比他好一萬倍。”
季鳴像是從沒想過她會這麼說。
他的臉似乎扭曲一瞬,盡管他努力裝的如此平靜,但那顫抖的音調,似乎還是暴露了他真正的感情。
“是嗎。”季鳴似乎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接下來,朝歌撫過他肩膀的手,則像是徹底擊潰了他的鎮定——那手指,已經悄然戳了一下他的臉頰。
從未被人碰觸的部位,即使他自己,都很少碰觸,
此刻,那溫柔觸感,格外柔軟。
像是全身血液,都在往臉頰聚集——
“當然啦,如果你變得跟他一樣壞。”朝歌抽了抽鼻子,向來自若的聲音,泛着些許不好意思。
她鄭重其事對季鳴鼓起臉,重重道,“我會很失望,特别失望的。”
此刻,朝歌的手,已經完全撫上了對方緊繃的臉頰。
就如同,她剛才對孟钰做的那樣。
甚至還要溫柔、耐心。
而沒人知道,看似鎮定的季鳴,心中翻湧着令人驚駭的驚濤駭浪……
野獸狂湧而出,叫嚣着要吞噬一切。他該拽住對方的手,把那溫柔的聲音嚼碎着吞進肚子裡。撕扯她的嘴唇,她溫柔的笑容……
就像之前,在倒塌的舞會廳,在無人知曉時,他做的一切。
這一次,他要看見她睜着眼睛!
“不用跟任何人比較,無論是極冰君主,還是誰……”
“在我心裡,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季鳴啊。”
季鳴卻感覺一個溫暖襲向了他。
周圍滿眼是朝歌的香味。
嘴唇,像是被羽毛拂過,也像是重重按壓在他心髒。
……等下,他要幹什麼來着?
朝歌心想,不愧是她,原書聖女做得到嗎。
如此大的犧牲,季鳴也該識相的别追問了吧……卻不想,她下巴突然被人小心掐住。而湊近的眼瞳,是如此深邃認真。
“再來一次。”
“更深、更重的……”
那滾燙而急促的氣息湊近,朝歌幾乎能數清季鳴有幾根睫毛。一次、兩次……事到如今都無所謂了。
窗外,卻突然傳來聲響。
“老大,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