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在找狼!
晏無雙您老人家就這麼非狼不可嗎?這是打算抓回去鹽焗、清蒸,亦或者爆炒?
服了!
蘇沉身姿矯健,藏匿人流,邊朝路人打聽邊往後溜走。
得知城中有一名老神醫,妙手回春,但性情古怪,住得偏,鮮少出診,一切看緣。
神醫嘛,蘇沉示以理解,馬不停蹄趕往目的地。
七彎八拐繞進幾道巷子,鬼打牆似的險些把人繞暈。
又是一個死胡同。
蘇沉長歎一口氣,回頭,正欲原路折返,巷口,不知何時多出一道颀長側影,負手伫立在零零散散的桃花中。
皎皎月光灑下華輝,那人慢悠悠偏頭,望來,十分的好整以暇。
“……”
蘇沉頓感不妙。
長影穿過滿地霜,向他走來,愈漸露出一張面具臉。
暗紅長袍從來人肩頭墜落,走動間,滑下幾片桃花,衣擺飄飖出淺淺的弧度,顯得那人身形清薄,與自家師尊倒是相似。
“你……”
少年承認自己有些底氣不足,那人進一步,他便退一步,就這般被步步倒逼回巷子角落。
直至貼到冰涼牆壁。
退無可退。
來人身量比他高,慢悠悠停在他兩步之遙外,稍傾身子凝視而來,輕哂一聲啟唇:“我,如何?”
蘇沉微仰臉,藏在背後的手捏訣,正欲召出紅纓槍,又猛然一頓,險些自亂陣腳。
他的招數都是便宜主人教的,在那人面前耍槍和自報身份證有什麼區别。
自從吞噬了那團不明能量後,他便發現大多數人初見他時,若比他厲害者,是能準确無誤窺見他的真實等級,但,再看便各種境界亂竄。
特别的混淆視聽。
指不定裝裝高深莫測能唬住對方。
思忖間,蘇沉底氣無端拔高幾倍,淡定瞟人:“閣下有何指教?”
“呵。”
那人似是被他逗樂,低低笑出聲,卻沒有絲毫回答的意味。
很好,看得出,這死人根本沒被他唬住。
罷!
好漢不吃當前虧,蘇沉也是有點能屈能伸的,一咬牙,半滴淚便從眼角滑出,欲滴未滴,演得那叫一個生動逼真。
“您行行好,讓我去找大夫吧,我師父快不行了。”
“嗯?”
對面人如在回味這話,似覺得有趣,唇角勾起抹散漫的笑,“你師父不行了?”
“對對對!哥!好大哥!行行好吧!”
聞言,男子語調輕緩拖出點慵懶勁兒,出口的話音醇厚沉磁:“你喚我什麼?”
蘇沉:“……”
您老聽上瘾了是吧?
想當初在學校,放學後他也被兩個猥瑣黃毛男堵在小巷逼他喊哥哥,他當即給那二人打得滿地找牙,顯赫自己五台山一霸的威名。
讓小爺喊哥哥,你們也配!
但如今……
蘇沉小小權衡了一下二人差距。
行,大丈夫能屈能伸。
蘇沉脫口就是:“哥哥!”
少年那笑刻意又虛僞,根本不達眼底:“哥哥!我素未謀面的好哥哥,我師父等着我救命呢,好哥哥,您放我去找大夫吧!”
紅衣男子懶洋洋挑眉,慢悠悠側身,給少年騰出條道來。
蘇沉腳下生風,頭也不回揚長而去,敢怒不敢言,隻在心底憤憤不平腹诽幾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慫!
晏無雙,你給小爺等着!
狠話還未撂完,蘇沉一個猝不及防,險些撞上不知何時停在他前面的男子。
少年急刹:“喂!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出爾反爾?”
晏無雙停在光影下,意味不明掃了眼有些炸毛的蘇沉,唇角溢出點模糊的笑。
“我何時承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