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準備拿起鞋櫃上的車鑰匙下去騎車,本就沒有期待哥哥會回答。卻見開門的一瞬間,衛晏池冷不丁開口了:
“做你任何想讓我做的事情,等你回家就好了。”
江清歡回頭看了祂一眼,哥哥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可在燈光的映襯下,江清歡看到祂的身後冒出了更多的龐大黑影。
她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立馬下了樓。
周一,是打工人最忙碌最痛苦的一天。
江清歡看着已經在地上摞成了小山高的藥單,準備點兵點将選到哪張就發哪張。
江清歡目前所在的藥劑科,分别由四個部分組成。位于五樓的藥庫是用來儲存藥品以及分發的,而前廳的門診藥房每到周一就會人滿為患。與中心藥房隔壁隔的則是急診藥房。每個藥房裡都配備了三四個人員,就組成了如今的藥劑科。
江清歡正分發二病區的藥物,最近流感頻發,呼吸内科的住院病人陡然增長,随之的配藥單也一眼望不到頭。
“小江,昨天二病區的張醫生打來電話說,門診有三支利拉魯肽,今天得全部調過來給病區用,我剛剛藥單已經填好了,你剛好去門診拿一下吧,記得讓她們簽發啊。”
肩膀上猛地一沉,江清歡擡頭,是唐婷。她将剛剛那一番話交代完畢後,又忍不住重複一句:“切記切記提醒她們記得簽發,上次就是沒有簽收,結果藥品的數量都不對。”
“知道了。”江清歡說着已經開了門。
通往門診藥房的必經之路是一條長廊。長廊的周圍都是落地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兩個藥房的距離不遠,江清歡健步如飛,走過的時候可以看到好多病人。
夏日的陽光一向毒辣,剛走到走廊口,她就碰到了熟悉的人。
急診的餘成悅唇色慘白,看到面前的人是江清歡後也隻是努力扯出了一抹慘淡的笑容。
江清歡記得急診的排班,實行的是上一個24小時大夜班休息兩天的制度。很顯然,周一餘成悅不上班。
“你今天怎麼來醫院了?我記得你今天休息。”
作為與餘成悅同期進入醫院的江清歡,兩人理所當然的就成為了好朋友。
江清歡的話音剛落,對面的餘成悅就已經無奈擺了擺手,倒出了苦水:“别提了,我今天本來還在家睡覺呢,結果一通電話給我吓醒了。家裡人的藥吃完了,其他藥店買不到,買到了也不報銷,就讓我來醫院配藥了。”
餘成悅的臉上帶着熬夜過後的疲憊,她又看了一眼窗口外排的長龍,更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江清歡安慰了她幾句,又補充道:“我剛好要去門診拿藥,和你順路,一起吧。”
“說起來我之前聽唐婷姐講過你們急診鬧鬼的事情…”江清歡話還未說完,身側的餘成悅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她低垂着頭,過長的劉海遮掩住了視線,使得江清歡看不太清晰她現在的表情。
“你怎麼了?你遇到過?”
餘成悅艱難的點了點頭,聲音輕輕:“你最近也要小心點啊。”
至于急診發生過的事情,後來餘成悅也就沒有再透露。
江清歡拿完藥就得趕着回去,胰島素類的藥品通常都需要冷藏。告别了餘成悅後,她就直奔中心藥房。
将這個事情告訴給了同事,唐婷若有所思。将一病區的大輸液發放完成後,她才和江清歡說道:
“你這說的讓我想起來了,門診張姐家那孩子,上初中了吧。說是之前回鄉祭祖,估計是撞見了什麼,回來就一直高燒不退,來我們醫院挂水都挂了差不多兩個星期了,最後還是用老方法給治好的。”
一提到“老方法”,大家又都閉口不談了。
今天江清歡剛好和唐婷搭班,她幹脆多嘴問了一句那“老方法”到底是什麼,唐婷看着她神情有些驚訝。
“你小時候沒有遇到過嗎?”
江清歡實誠的搖了搖頭。
唐婷撇着嘴,直接将方法告訴給了她。
兩人窩在了第三個藥架内,再加上唐婷的聲音又小,沒有其他人聽見。
“不過說來也奇怪,民間的這個方法确實很厲害。說是加上自己的血在十字路口給過路鬼燒去一些盤纏,然後就會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