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祂瞬間俯下了身,調整了自己的口吻,溫和的對江清歡解釋起來:“這是你之前給我燒的。”
“我可沒有燒過去戒指。”江清歡說着,已經開始打量起了那枚素圈。
素圈在整套的穿搭裡起了妝點的作用,可單獨拿出來卻無比顯眼。她看着哥哥良久,又聯想到了剛才遇到的紙人。
那紙人穿着的衣服款式與現在的哥哥是一模一樣的,而這款式江清歡之前從未看過,可那紙人卻是未蔔先知的提前穿上。
她是從紙人的語氣和狀态來分辨真假的。因為紙人再怎麼扮演人類,身體永遠都是輕飄飄的。衣服穿在身上隻會變成一層薄薄的覆蓋着的皮,更沒有體現出哥哥穿上的質感。
她還想說些什麼,面前的衛晏池就已經慢慢解釋起來:“是你之前給我燒過去的那些花。花不能保存太久,所以我就将它們改造成了戒指,這樣就能永遠戴在手上了。”
已經将手攤開到江清歡眼前的衛晏池,又補充上了一句:“寶寶如果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摘下。”
江清歡不明白,她當初分明燒過去的是自己折疊而成的紙花,怎麼可能會變成一枚戒指。
“那你把戒指摘了吧。”思考過後,她幹脆擡頭和衛晏池這麼說了。
顯而易見的傷心浮現在哥哥的臉龐,但祂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将戒指脫下丢棄到了一旁。
骨碌碌,骨碌碌,是戒指在滾動,好像是撞到了牆角,因為江清歡聽到了倒下的聲音。
哥哥的手指光滑如初,戒指從未來過。
江清歡想起了幻象裡的林靜雲,又追問道:“那之前有沒有人來敲門?”
衛晏池将手藏在了身後,乖巧地搖了搖頭:“沒有,今天上午也沒有其他人來。”
祂笑得綿柔,江清歡卻察覺到了不對勁。直接将那隻手拽到了她的面前,她就看到剛剛已經将戒指扔掉的手指,此刻又有一枚新的戒指出現在了哥哥的中指。
戒指的款式與之前是一模一樣的,江清歡用指腹抵在了那枚戒指中間,擡頭看向了哥哥:
“這是‘複制品’嗎?你需要向我解釋這一切。”
衛晏池沒有說話,祂的手指在江清歡的壓制下無法動彈。濕漉漉的眼眸裡好像蓄滿了淚水,細看之下才發現眼神是有些恍惚的。
戒指被江清歡按壓到發燙,過了許久哥哥都沒有說話,她很想打開祂的嘴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可正當她準備将手伸入祂的嘴中時,衛晏池終于說話了,隻是說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不是‘複制品’,每一個都是真正的戒指。”
江清歡很想繼續問哥哥有關于剛剛的幻象,有關于戒指的事,但時間不等人,她得去上班了。
不過還好下午沒有什麼事。周一的下午是石竹的休息時間,江清歡特意去看了一眼排班表,這周的周日她得值上午的班,周六休息一整天。
一想到周六就能賴在床上睡覺,她頓時感覺心情美滋滋。
下午的工作是三人進行,三點一到,藥庫就照常過來運輸藥物。
藥庫來輸送藥物的時間并不固定,基本上是有些藥物的庫存還有一半的時候,就需要備單告知樓上的藥庫。
中心藥房的大輸液每天都用量很多,所以江清歡隔了個兩天左右就會看到藥庫過來送藥。
不同于門診藥房的模式,中心藥房的大輸液都會用推車來進行運輸。
而負責運輸的則是之前帶過江清歡的何景喻,醫院前兩年舉辦招聘會,招來了很多新鮮血液,何景喻就是。兩人同校出身,算是師兄妹的關系。
江清歡正處理各個病區的退藥,冷不丁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吓得立馬回頭。
沉浸在工作中的何景喻,仍然在專心緻志的将各個藥箱搬進到最後方的儲藥區,邊搬邊說:“昨天你們要的那兩箱氯化鈉還在急診,我剛才去送藥的時候碰巧看到了王哥,王哥說等會兒就一起帶過來。”
何景喻說着,将紙箱全都整整齊齊的碼在一旁,又招呼了在旁邊看着的江清歡。
“怎麼了?”
“這箱甘露醇注射液,因為是玻璃的,不太好從樓上運下來,我剛好推車也沒位置。你們申請了兩箱,先欠着一箱,我等會兒就送下來。”
江清歡看着面前如小山般堆疊而成的紙箱,輕輕點了點頭。
将這些大輸液分門别類的擺放好後,那邊的王瑞文才推着車姗姗來遲。
每個藥房就一個推車,看樣子他推的車還是急診的。
門被大力推開,人還未見聲先行。江清歡聽到了車轱辘滑過地面的滾動聲,王瑞文的聲音緊随其後:
“大新聞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