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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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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簾半卷,紛揚的碎玉瓊瑤撲簌簌撞在冰冷的窗紗上,寒氣透骨,轉瞬便将庭院理殘存的枯枝敗葉無聲地堆疊、掩埋。

賈葳裹緊了身上的白狐裘鬥篷,對着銅鏡,仔細地将那棉麻口罩的系帶在耳後收緊。指尖拂過柔軟的布料,隔絕了樓内暖爐的一絲燥氣,也築起一道抵禦寒風的屏障。

“茂哥兒,”尤氏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帶着掩飾不住的擔憂,“這天寒地凍的,雪又下得緊,非去不可麼?朱家哥兒的生辰,打發人送份厚禮去便是了。”

她端着一碗溫熱的參湯進來,看着兒子蒼白依舊的臉色,眉頭緊鎖。

賈葳接過參湯,溫熱的瓷碗熨帖着冰涼的指尖。

“母親放心,”他聲音溫潤,帶着安撫的意味,“明理兄生辰,又是同窗摯友,豈有不去的道理?他性子跳脫,若我不去,回頭定要嚷嚷個沒完,說我不夠義氣。”

他飲盡參湯,一股暖意緩緩沉入肺腑,沖淡了些許寒意帶來的滞悶。

“況且,今日休沐,幾位同窗難得一聚。”

尤氏見他神色堅持,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仔細替他理了理鬥篷的風毛領口,又将一個暖烘烘的小巧手爐塞進他懷裡:“早去早回,萬不可碰酒,更莫要着了風寒。”

馬車碾過厚厚的積雪,發出沉悶的咯吱聲,駛向大理寺卿朱賀的府邸。

雪光映着車窗,将賈葳沉靜的側臉勾勒得愈發清冷。

他閉目養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袖中藥囊冰冷的棱角,肺腑間那點熟悉的滞澀感在寒冷中顯得格外清晰。

及至朱府門前,隻見車馬盈門,仆役穿梭,一派煊赫熱鬧。

賈葳剛被小東攙扶着下了車,一個圓滾滾、穿着簇新寶藍錦袍的身影便炮彈般從門内沖了出來,帶起一陣雪沫。

“茂之!你可算來了!”

朱正華那張白胖喜慶的圓臉幾乎要笑成一朵花,跑得氣喘籲籲,腰間新換的玉帶都勒不住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你再不來,我就要被那三個家夥念叨死了!”

他不由分說,一把抓住賈葳的手臂就往裡拽,力道之大,讓賈葳踉跄了一下,喉間忍不住溢出一絲低咳。

“明理兄……慢些。”賈葳穩住身形,無奈地提醒。

自己這同學哪裡都好,就是這毛手毛腳的總讓他吃不消。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朱正華這才想起這位好友的身體,連忙松開手,讪讪地撓了撓後腦勺,壓低了聲音,帶着一股子做賊心虛的味道,“茂之,那個……有個事兒,我好像……忘了提前跟你說清楚。”

賈葳挑眉,看着對方頭上的嶄新小冠,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你今日行冠禮?!”

冠禮是男子成年的标志,極其鄭重,需正賓主持,賓客雲集,絕非尋常生辰小宴可比。

朱正華胖臉皺成一團,聲音更低,幾乎是在耳語:“是我祖母……她老人家覺得我既然都入仕了,在戶部也算有了差事,就非得……非得給我補辦個加冠禮……我也是今早才……才完全搞明白狀況。”

他哭喪着臉,抱着自己圓潤的胳膊:“前些日子被上官支使得團團轉,光整理那些陳年賬簿就累得我眼冒金星,哪還有心思打聽這個,祖母和母親瞞得可緊了……”

賈葳:“……”

不知道是應該憐惜對方如牛馬的職場生活還是該抱怨對方這不着調的性子。

賈葳被朱正華半推半搡地帶到了主人院一處暖閣。

剛掀開厚厚的棉簾,一股暖融融的炭氣夾雜着熟悉的調侃聲浪便撲面而來。

“喲,咱們的‘戶部新銳’朱大人終于把他的‘病西施’接來了?”一個清朗帶笑的聲音響起,帶着促狹。

說話的是劉錦年,戶部侍郎之子,生得眉清目秀,此刻正懶洋洋地歪在鋪了厚厚錦褥的羅漢榻上,手裡把玩着一枚精緻的镂空銀香囊,眼神靈動,顯然已将外面賓客的動靜聽了個七七八八。

“明理,你這坑挖得可夠深的。”另一個聲音慢悠悠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柔。

周珩是永柔郡主所出,一身月白雲紋錦袍,面容俊秀得近乎陰柔,正端着一盞熱茶,指尖白皙修長,輕輕撇着浮沫,眼神卻似笑非笑地睨着朱正華:“加冠禮這等大事,竟能‘忘了’告知我等?你這戶部的差事,莫非是專管‘遺忘賬簿’的?”

“周珩,你少埋汰人!”

朱正華立刻跳腳,對着周珩揮了揮胖乎乎的拳頭,随即又轉向旁邊一個身材高大、英氣勃勃的少年告狀:“柳江,你看看他們,合夥欺負我。”

出身武将世家的柳江聞言哈哈一笑,陽光帥氣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他正活動着手腕,骨骼發出輕微的脆響:“我看周珩說得對,該打!茂之身子弱,你讓他來參加你這勞什子大場面,不是坑他麼?來來來,讓我替茂之出口氣!”說着作勢就要上前“教訓”朱正華。

暖閣裡頓時笑鬧成一團。

這五人,在國子監率性堂時便是形影不離的“五毒”:劉錦年耳聽八方,消息靈通;周珩心思缜密,擅于謀劃;柳江和朱正華沖鋒陷陣,執行力超群;而看似最安靜無害的賈葳,則負責在監正和博士們面前施展他那張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人都能忽悠活的嘴皮子,替大家開脫遮掩。

如今雖已“畢業”,柳江進了禁軍,朱正華去了戶部,周珩被家裡塞進了光祿寺挂職,劉錦年和賈葳則選擇了繼續科舉之路,但這插科打诨、互相拆台的“情誼”卻是半點沒變。

“好了好了,莫鬧了。”

賈葳被小東扶着在鋪了厚厚毛氈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熟悉的喧鬧,眼底也染上一絲暖意,隻是臉色依舊蒼白,方才被朱正華拽的那一下,胸口還有些悶悶的。

他看向一臉委屈的朱正華,無奈地搖搖頭:“罷了,來都來了。隻是你這‘加冠之喜’,我們幾個倉促間,可備不出什麼像樣的賀禮。”

“就是,害得我臨時翻庫房。”

柳江第一個響應,從懷裡掏出一個長條形的錦盒,啪地拍在朱正華面前:“喏,我爹庫房裡翻出來的,據說是前朝哪個将軍用過的匕首,給你壯壯膽,省得在戶部被那些老狐狸欺負。”

盒子打開,一柄古樸沉重的烏鞘匕首靜靜躺着,寒氣逼人。

周珩放下茶盞,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明理兄既已加冠入仕,當知禮守節。此乃我手錄的《禮記》中‘冠義’一篇,望君時時溫習,莫要再行此等‘忘告’之事。”

卷軸展開,字迹清雅秀麗,内容卻讓朱正華胖臉一垮。

劉錦年笑嘻嘻地遞上一個精緻小巧的金算盤,算珠顆顆圓潤可愛:“明理兄在戶部,這吃飯的家夥什可不能少。純金的,夠份量吧?以後算俸祿、算人情往來,可要算仔細喽,别再稀裡糊塗把自己賣了。”

金算盤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刺得朱正華眼睛疼。

賈葳也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玉雕成的筆洗,玉質溫潤,雕工簡潔大氣:“一點心意,祝明理兄此後下筆有神,案牍勞形之餘,亦能滌蕩心塵。”

朱正華抱着滿懷的禮物,看着這些或貴重、或促狹、或貼心的“心意”,又是感動又是憋屈,胖臉漲得通紅,最終隻能嗷嗚一聲:“你們……你們這些損友!”

但到底是他不是在先,朱正華放好東西,胖手一揮:“等會兒開席,咱們尋機溜去後園,我娘早備好了好地方,到時不醉不歸!”

“那你可得擔心了。”衆人也毫不客氣。

“放馬過來吧!”朱正華的肉也不是白長的。

正說着,劉錦年耳朵忽然一動,臉色微變,聲音壓得更低,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等等……我好像聽到……唱名迎‘皇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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