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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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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内霎時一靜。

柳江濃眉擰起:“皇子?哪個?來給朱胖子行冠禮?他一個從九品,面子比城牆拐角還厚了?”

周珩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茶杯邊緣,眼神微凝,若有所思。

賈葳心頭也是一跳。

正三品大員獨子行冠禮,賓客盈門是常理。

姻親世家、父輩同僚、下屬官員……面子人情,織成一張巨大的網。但皇子親臨?這分量就太重了,也太……紮眼了。

朱正華也懵了:“皇子?哪位?我爹沒提啊!”他胖臉上滿是茫然。

劉錦年消息最是靈通,低聲道:“聽着像是……六皇子水沚。”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諸位說說,咱們是該感歎朱伯父聖眷隆重呢?還是該鄙夷這位皇子殿下……拉攏得太過急切,連臉面都顧不上了?亦或者……”他拖長了調子,看向周珩,“該笑他腦子不甚靈光?皇帝陛下的心腹重臣,豈是那麼好拉攏的?”

周珩陰柔的面上沒什麼表情,隻淡淡道:“這是太子殿下的人,具體如何,我等看着便是。”話雖如此,語氣裡卻沒什麼溫度。

不多時,前院傳來的陣陣鼓樂聲和司儀高亢的唱喏聲,這提醒着他們,外面正進行着一場關乎朱正華“成人”的盛大儀式。

前廳早已是冠蓋雲集,朱紫滿堂。

大理寺卿的獨子行冠禮,朝中姻親故舊、同僚下屬,甚至一些平日裡走動不多的高門顯貴,都遣了子弟或親自前來道賀。

絲竹管弦之聲悠揚,觥籌交錯間盡是寒暄笑語,一派富貴升平的景象。

冠禮儀式莊重而繁瑣。

朱正華一身嶄新的玄端禮服,在贊禮官的唱和中,一絲不苟地完成着每一個步驟。

當禮部尚書王大人——朱正華的舅爺爺,親手将象征成人的缁布冠、皮弁、爵弁三加于其頂時,朱正華平日裡的跳脫盡數收斂,胖臉上神情肅穆,倒真顯出幾分成人的端方氣象。

賈葳安靜地立于人群之中,目光落在朱正華身上,心思卻微微飄遠。

這繁瑣的禮儀,這滿堂的賓客,讓他宛若回到當年賈珠加冠的時候……

儀式接近尾聲,朱賀滿面紅光,正欲請今日身份最尊貴的賓客——代表太子前來的六皇子水沚,擔任最後“三加”的主賓。

他笑容滿面地走向那位獨自坐在上首側席的年輕皇子,心中卻如同明鏡一般。

太子派六皇子前來,其意昭然若揭,無非是想借皇子之尊施恩,試探甚至拉攏他這個皇帝的心腹。

朱賀忠于皇帝,對太子站太上皇的行徑本就頗有微詞,此刻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對。

水沚今日一身玄色親王常服,領口袖緣滾着金線,腰束玉帶,更襯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無俦。

他獨自坐着,手中把玩着一隻白玉酒杯,姿态閑适,唇角甚至還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和笑意。

然而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漫不經心地掃過滿堂賓客,目光偶爾掠過人群中的賈葳時,會停頓一瞬,眼底深處仿佛有冰涼的碎光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他周身似乎萦繞着一層無形的屏障,将周圍那些或奉承、或探究、或隐含鄙夷的喧嚣都隔離開來。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

太子這差事,辦得着實惡心。

他也知道此舉無異于當衆扇朱賀的臉,更顯得自己像個不要臉往上貼的。

但太子之命,他隻能捏着鼻子來當這個惡客。

“殿下,”朱賀走到近前,态度恭敬卻也不失大臣風骨,微微躬身,“犬子冠禮,蒙殿下親臨,蓬荜生輝。太子殿下厚愛,臣惶恐感激。不知殿下可否賞光,為犬子行這‘三加’之禮?”

他将“太子殿下厚愛”點在前頭,既是場面話,也是提醒,隻需要到太子這一步,至于後面有沒有太上皇的意思,既然對方沒說那我們忽略就行。

太子雖然是太上皇教導的,但這并不表示太子代表太上皇啊。

畢竟他們的皇上當年也是太上皇教導的。

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糊塗一點的。

水沚擡起眼,那溫和的笑意依舊挂在唇邊,眼神卻帶着一種恰到好處的疏離,甚至隐含一絲幾不可察的、對這場面和朱賀話語中機鋒的了然與嘲諷。

他放下酒杯,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大半個廳堂,帶着皇室子弟特有的清越:“朱大人客氣了。”

他的目光平靜地迎上朱賀,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孤今日,不過是奉太子殿下之命,為朱公子送上賀禮,聊表心意。太子殿下感念朱大人勤勉王事,公正嚴明,乃國之棟梁,特意囑托孤務必親至,代他道賀。”

他巧妙地擡高了朱賀的地位,強調了“勤勉王事”、“公正嚴明”、“國之棟梁”,這些詞在皇帝心腹朱賀聽來,自然是順耳的,也将此行的推手定在太子這一層。

水沚話鋒微轉,語氣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謙遜與為難:“至于這主賓之位,職責重大,禮不可廢,自有德高望重者擔之。朱公子舅祖王尚書,執掌禮部,深谙古禮,德高望重,正是最合适的人選。孤若僭越,豈非辜負了太子一番美意,也失了禮數體統?太子殿下求賢若渴,對朱大人青眼有加,孤又豈敢因一己之身,亂了朝廷法度,反令太子殿下與朱大人面上無光?”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既擡了太子,又全了朱賀的面子,更把自己摘了出來——他隻是個跑腿送禮的。

至于太子越過皇帝拉攏重臣這種事情?有嗎?他隻是表示贊賞!

廳堂内瞬間安靜了幾分,随即響起一片附和稱贊之聲,誇贊六皇子殿下謙遜知禮、深明大義,太子殿下慧眼識珠、關懷臣下雲雲。

隻是那氣氛,卻比方才更加微妙了幾分。

了然的朱賀立刻順着台階下,對着水沚深深一揖:“殿下言重了,殿下深明禮法,顧全大局,臣感佩之至!太子殿下厚恩,臣銘記于心!” 連聲道謝後,轉而請了自己的舅父王尚書來完成最後的儀式。

賈葳站在人群中,将水沚那番話和朱賀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

他面上依舊沉靜如水,心中卻如驚濤拍岸。

這水沚,在太子與皇帝、太子與朝臣的夾縫中,竟能如此遊刃有餘地借力打力,一番話既替太子表達了對朱賀的看重,又維護了自身的體面,還暗中點破了太子的急切,更在朱賀這位皇帝心腹面前留下了一個“懂規矩、識大體”的印象。

嘶……這份在刀尖上跳舞的功夫,這份看似溫和有禮下的陰冷算計與精準拿捏,比藏書閣裡赤裸裸的暴戾更讓人心頭發寒,也讓他對自己未來的仕途更加憂慮。

他移開目光,不再看那玄服玉帶的身影,隻覺得廳堂内燃燒的炭火氣、熏人的酒氣、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脂粉香氣混合在一起,讓他胸口那股滞悶感越發明顯,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袖中的手指下意識地按了按貼身存放的藥瓶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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