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我知道,嬷嬷不必再勸了,便去替我準備車駕吧。”
柳嬷嬷見李靖瀾執意成行,滿面凝重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盼望着她這趟入宮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玉婵姑姑,今日穿那件粉色宮裝。”
玉婵一番妝點,李靖瀾的氣色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如花的容顔,昳麗無雙。
“玉婵姑姑,今日還要多靠你。”
“殿下放心,玉婵明白。”
李靖瀾要做的事并未瞞着玉婵,她需要一個助力之人,而玉婵是不二之選。
太後壽辰不似皇帝壽辰那般隆重,但也仍舊豪奢。隻是出席宴會之人少了些,除了皇親貴胄,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才有資格入席。
宮門外停滿了各家的車馬,玉婵扶着李靖瀾從馬車中下來時,正巧嚴禦史的夫人和孫女也剛至此處。
“臣婦參見公主。”
“臣女參見公主。”
“嚴夫人、嚴小姐不必多禮。既然遇上了,便同行吧。”嚴溫則是個好官,不依附于任何人,因此李靖瀾對他的家人也多了幾分友善。兩年未見,嚴清儀出落得愈發清麗,隻是腼腆的性子似乎并未改變幾分。
李靖瀾想起之前蕭鶴年傳來的消息,嚴清儀已與禮部尚書家的庶子訂下了婚約,便多問了一句。
“嚴小姐這副容顔,放眼京中恐無幾人能比,求親之人應是踏破了門檻吧?”
似是未料到李靖瀾會問出這般似是玩笑的問題,嚴夫人稍愣片刻,恭謹地回道:“回公主,已定下了人家,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公子。”
“咦,”李靖瀾故作吃驚,“想必這二公子必有過人之處,能讓嚴大人看中。”
“并非如此,這二公子乃是庶子,他曾救過清儀一命,禮部尚書上門求親,便……”嚴夫人說得含蓄,李靖瀾卻聽出了嚴家并不怎麼情願這門親事。
嚴清儀臉上浮現了兩抹紅暈,低着頭扯着嚴夫人的袖子。李靖瀾便懂了,想必這禮部尚書家的公子是嚴清儀自己樂意。
禮部尚書杜若谷在李靖瀾的黑名單之上,李豫即位之後,此人從侍郎一躍成為尚書,少不得背地裡依附于鄭仕明,為李豫出力,這樣的父親想必教不出多優秀的兒子。聯想到前世在宮中聽到的傳言,這位二公子後來成為了李瑾柔的驸馬,不知是被強迫還是他自己所願。不知今世會如何發展,無論是成為李瑾柔和驸馬還是與嚴清儀成就姻緣,單憑他是禮部尚書的兒子這一點,便不會圓滿。但不論如何,嚴清儀都是那個無辜受牽累之人,她不願她成為其中的犧牲品。
“女子報恩并非隻以身相許這一種途徑,嚴小姐年紀尚小、性子純良,在擇婿一事上可千萬想好。”
嚴清儀擡起頭,眼中滿是驚疑:“是,是,清儀知曉。”
話已至此,李靖瀾不欲再多言,已入了宮她想先去太後宮中請安,便與嚴夫人分别了。
因為出門之前服用了雲秋水給她的藥物,藥效漸漸顯現出來,李靖瀾腳步有些無力,便招呼宮人去擡來了轎辇。
去慈安宮的一路上,她的臉色愈發蒼白,施在臉上的脂粉已有些遮掩不住,她選的最好的時機是在壽宴之上,此時這般狀況,怕是撐不到壽宴。
“不去慈安宮了,直接去壽宴吧。”去了慈安宮少不得一番寒暄,太後若見她如此,必不會讓她再去壽宴。
宮人聽了李靖瀾的吩咐便調轉方向去壽宴,李靖瀾則強打起精神,期盼着路上不要有其它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