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觸感,她昨日似乎在謝慕承的身上也摸到過。
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
該不會.....謝慕承也是隻狐狸吧?!
秦定瀾見她抱着狐狸失神,眼神暗了暗,溫聲道:“絮絮,你才清醒,還需要好好休息,我以術法封住他身上的妖氣,你既然喜歡它,便将它當做一隻普通的狸奴養着。”
聞言,秦不安略顯得蒼白的小臉上布滿笑意,她歡喜的同二長老說:“爹也同意了?”
二長老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你的事,爹有哪一件是不同意的?”
秦定瀾正色道:“不過絮絮,它不是簡單的九尾狐,說不定背靠大妖,若是哪日化形,必然是要離你而去。”
秦定瀾說的很委婉,秦不安也能聽出其中意思,不過是在提醒她,如果過段時間九尾狐化形離開,她不得吵鬧不休。
這的确也很符合原主的性子,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占為己有。
秦不安莞爾笑:“我知道了,哥哥。”
秦定瀾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爹,我們先離開,讓妹妹好好休息。”
二長老颔首,朝着秦不安輕輕眨眨眼睛,語調輕松:“好好休息,爹明日帶你最喜歡的桃酥來。”
“好。”
*
謝慕承在醜時蘇醒。
屋内點着淡淡的香,味道清雅,偏甜,卻不顯得膩,聞久了讓人有些恍惚。它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察覺到一隻手搭在尾巴上,那隻胳膊雪白纖細,皓腕之上挂着一條紅繩,紅繩下綴着一顆小小的鈴铛,但鈴铛不會響,反倒是某種符咒。
用來制衡妖物的符咒。
少女清淺的鼻息撲撒在它胸前,溫溫熱熱,帶來難以忽視的瘙癢。她睡得很沉,柳眉微微蹙起,巴掌大的小臉上,鼻尖挺翹,櫻唇紅潤,無意識的半張着,時不時傳來嘤咛幾聲,因為她躬着背,露出小衣後白皙的脖頸,墨發如瀑,随意撲撒在枕上。
烏發與他雪白的狐毛相交雜,如白紙上墨潑如畫。
謝慕承方想動彈,卻發覺自己眼下是九尾狐身,全身上下的靈力皆在昨日耗盡,此時想要恢複真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回想起昨日秦不安說的最後一句話,謝慕承眼底的殺意又重新彙聚,金瞳豎起,尖牙半露。
此時隻要他往前半分,便能輕而易舉的咬下秦不安的脖頸,叫她死的無聲無息。
謝慕承厭惡的看着她壓在自己尾巴上的手,忍住想要把那隻手砍下的沖動,他緩緩前傾,尖牙觸碰到她細嫩的肌膚,劃破肌膚留下一道血痕。
就當尖牙要刺入其中時,睡夢中的人突然翻了個身。
連同抱着他在床上翻滾一圈。
秦不安睡得正香,雙手無意識放在它的尾巴上,五指微微張開,陷入它柔軟細長的毛裡。
謝慕承微怔,掙紮着想要從她的懷裡出去,可恰恰相反,秦不安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相反抱得更緊了些。
秦不安埋首進他的胸前,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頭,“安安,安靜點。”
安安是她養的那隻藍貓的名字。
終于安靜下來。秦不安滿意的給它順毛,低聲道:“乖乖睡覺,明天給你開你最喜歡的罐頭。”
而此時的謝慕承全然沒有心思去計較,她将他與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混為一談。
或是說他的确也想多想,好不容易拼湊起的思緒卻在她輕柔的動作下化為虛無。
她好像很清楚摸哪裡他會高興。
這是謝慕承所不曾體驗過的,一種令人蘇爽,渾身上下通透
謝慕承眼底暗色欲盛,看着動作十分自然的秦不安,他有所猜測。
應當是一種蠱術,在她有所動作時,輕而易舉的控制他,悄無聲息的摧毀他。
血月之後,身體尚未恢複,眼下以狐狸之身處之,又被她以蠱術操縱。
謝慕承越發的想要殺了秦不安,但利爪方露,便被她又一下的輕撫,顫抖着縮了回去。
胸前的溫軟緊緊的貼着他,身後蓬松的尾巴上,那隻手還在有意無意的觸碰,而那九條尾巴,很是歡喜的湊上前,争先恐後的掃過她的手背,拼命的向她的掌心擠進去。
謝慕承感覺到莫大的羞辱,但眼下他還未恢複靈力,并非是取她性命最好的時候,待他恢複如初,必要她後悔今日之所為。
翌日
秦不安沒想到十二月的寒冬還能這麼燥熱,悶的她幾乎要喘不上氣。
閉着眼摸到蓋在臉上的毛茸茸,秦不安下意識撇開,但那毛茸茸非但沒有躲開,反倒又迎了上來,緊緊纏繞在她的手腕上,讨好似的蹭蹭她的手腕。
動作輕柔卻又黏膩,像是無聲的勾引。
而秦不安就是那心志不堅定的人,被他這無意識的輕輕一勾,就上了當。她順着他的尾巴,一下接一下的撫摸,當他是一個大小恰當的抱枕,壓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