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承步伐一頓,偏頭看來,“将死之人,本尊不想髒了手。”
被他這一眼看的秦不安心底發涼,那種預感越來越重。
秦不安忙不疊追上他,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謝慕承唇角微勾:“拿一魂做賭進的鬼市,十二個時辰一到,你便成了死人。”
他說的坦坦蕩蕩,絲毫不像欺騙人的模樣。
秦不安想起進鬼市前那少年說的話,難怪當時少年一直與她強調,是否最好決定了。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意思?”秦不安心裡一急,忘記了謝慕承的身份,上前拽住他的袖口,扯着不松開:“那你為什麼會和葉缺在一起?”
這句話有歧義,謝慕承聽了後有些不悅,他道:“你可以親自問問葉缺,如若他能醒的過來。”
秦不安不明所以,順勢看向了葉缺。
此處燈火盈盈,她清楚的看見葉缺腳下沒有影子。
路上的鬼也沒有影子。
謝慕承注意到她的神情,挑了挑眉,眼神定在她的腳下。
秦不安低頭看去,竟然發現自己也沒了影子!
“我沒影子了,我也變成鬼了?”秦不安喃喃自語。
“不對!”
秦不安想了想,“應當是交了一魂才變成鬼,隻要我準時出去就不會有事情了。”
謝慕承輕笑:“白日做夢。”
秦不安猜出謝慕承來鬼市是為了什麼,無外也是尋鏡閣,再尋可以徹底改變血月身體陰虧的方法。恰好,他們雖然不同路,但目的一緻,與其她一個人找不到鏡閣的位置,不如跟着謝慕承,他一定會有法子。
秦不安這般想着,便也這樣做了,她壯着膽子和謝慕承打商量:“你讓我跟着你一起找鏡閣,我就不把他被你抓了的事情說出去。”
謝慕承無語的瞥了她一眼,緘默無言。
“可以,如果這個對于你來說誘惑不大,我還有個條件可以和你談。”秦不安搜刮着原著中對反派的叙述,最後問他:“你有錢嗎?”
謝慕承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就走。
秦不安暗歎一聲終于猜到點子上了,連忙跟上:“我知道你缺錢,而我這人最多的就是錢,我不介意——”
“不需要錢。”謝慕承打斷她。
秦不安秀眉彎起:“難不成你......”
“殺了所有活口就是。”謝慕承不痛不癢的說。
秦不安:“......”
不置可否,這的确是他的做事風格。
就在秦不安以為謝慕承要走時,他停了下來。
謝慕承想到了什麼,緩緩道:“本尊要你解蠱。”
解蠱?
秦不安怔愣一瞬。
她一個愣頭青,哪裡會解蠱。
謝慕承道:“就是你下在本尊身上的蠱。”
秦不安樂了,她什麼時候在他身上下蠱了。可轉念一想,反正她沒下蠱,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糊弄過去再說。
秦不安應了下來:“好。”
謝慕承自探過經脈,秦不安下的蠱實在罕見,若非是他尋不到方法,才不會出此下策。
秦不安跟在謝慕承身後半步走着,視線卻總不自覺瞟向身旁的葉缺,她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于是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謝慕承頭也不回的說:“取他一魂做賭。”
難怪他身上有影子,合着是拿葉缺當冤種。
秦不安心疼葉缺一秒鐘。
“因為你是魔,不是鬼,所以方才的男鬼怕你?”秦不安試探的問。
謝慕承:“鬼隻敢對鬼下手,你丢了一魂,既為半鬼。”
秦不安思忖後問:“那他吹黑煙吹出來的人、鬼呢?”
“那些可不是人,是同你一樣的半鬼。”謝慕承說,“半鬼才能捉得住半鬼,像他這種鬼,最喜歡吸食你們這種半鬼的精氣,以助自己的修為。”
他說時,恰有陰風拂過,激的秦不安渾身顫栗。
“怕了?”謝慕承問。
秦不安謹記人設,死鴨子嘴硬:“我才不怕。”
謝慕承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盯着他的背影,秦不安那股奇怪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對于謝慕承而言,就算是為了解蠱,威逼利誘才是他該用的手段,妥協綏靖可不是他的作風。
難不成,又有鬼?
秦不安腳步一停,警惕的看着他。
謝慕承聽到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側目看去,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他輕笑了聲,并未當回事。
不殺秦不安,似乎已經成為他現在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