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瑜也問過都夫子是否支持女兒和自己一樣去考科舉,也得到了他肯定的答複。隻是都馧娘志不在此,隻想安安靜靜做個普通人。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常瑜也知道自己的一些觀點與都馧娘相左,如果真有一天二人同朝為官,怕是要成為對頭。
而現在,常瑜就是處于每天都忙忙碌碌地狀态。平日裡,她都在國子監上課,要按時完成博士助教的課業要求。每個旬假,常瑜則來到都夫子這裡,學習如何應試。一個月隻有在月末的時候,才有一點時間回家看望家人。
一晃眼就是兩個月過去了,時間已經過了一年的秋分。
“我的阿瑜都瘦了,原來臉上的肉全都沒了。快多吃一些,别把身體累垮了,好好補一補。”常夫人看着因為很辛苦,明顯瘦了不少的女兒,忍不住給她夾了許多菜。
“阿娘,我沒瘦多少,這是又長高了。”雖然沒了嬰兒肥,但實際上吃的比較多還堅持鍛煉的常瑜并不是瘦弱的身形,反而因為鍛煉顯得勻稱挺拔。
“對了,明年秋闱阿姊又不參加了嗎?”
“嗯,先不參加了,什麼時候我能不怕了什麼時候再說吧……”常瑤這個考試恐懼症還是一直沒能克服,隻能将參加明算考試的時間一拖再拖。
“我在官學聽上官博士說南邊又在鬧水患,阿耶最近又沒有回家嗎?他這兩日要是回來了,我想問問他水患近況。”
現在在官學,常瑜比較熟悉的就是上官敏才這個四門學博士,她也聽說了對方曾經為她說話頂撞姜司業這件事。雖然心知對方是為自己長輩說話,但總歸是有共同的對手,常瑜和他的關系還算不錯。
“是啊,好幾天沒回來了,你每次回家也就待兩天,看看明日後日他能不能回來吧。”常夫人既希望女兒能夠好好讀書,學有所成,又忍不住對女兒的思念,心中不禁經常糾結。
人有時候是不禁念叨的,念叨着常大人,常大人還真就回家了。
“沒忙完呢,隻是回來收拾收拾東西,怕是又要在工部住幾夜了。今年淮南道雨水頗多,幾條河道已成地上之水,再下雨怕是要出大事的。工部司這邊尚且還好,水部司已經完全離不開人了。”
看着衣服皺皺巴巴,整個人好像一塊沒精打采的鹹菜一樣的常大人,常瑜也忍不住感歎在工部工作的不易。
就她現在的了解,大晏和她前世的唐代是有幾分相似的,但也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其中就有各種水利工程不一樣。
常瑜前世的朝代,水利工程随着時間的推移,也在不斷發展着,尤其是南方農田水利,得到了極大的發展。而在這個大晏,因為前朝開運河有損國力引發了滅國開端,本朝對水土一事已經過于保守。
本來南方就容易出現水患,再加之大晏不重視水土,于是水患更是頻發,而朝廷也就越發不敢輕動水土,簡直是一種惡性循環。
就和常瑜對都夫子說的,想要國力強盛,勢必要有豐茂的水土,有充足的糧食,改良水土也是必然之勢。常瑜作為一個水利方面的專家,她早就躍躍欲試了,隻是沒有一個适合的機會,讓她能夠使用她的才能。
“阿耶,那水部司打算如何應對淮南道水患?”常瑜心知水部司雖有水部之名,卻沒有實際大動水土的權利,時常受制于各種上官的争鬥。他們現在所做之事,十有八九不過是亡羊補牢。
“哼,水部司又能如何,不過是安排人手哪裡出了疏漏補哪裡,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罷了。”
看到連平素隻懂當人體計算機的常大人都看出問題,常瑜就知道這個水部司早晚還得整改,不過這些麻煩事也不是現在她一個小小國子監學生能管得了的。
想到淮南道諸多百姓,常瑜也隻能在心中暗自祈禱南方雨停了。
“唉,這樣下去不是隻能等雨停?”
“是啊,那又有什麼辦法,工部也隻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再多的,都不是我這種小喽喽能說的了。”雖然很多時候沒什麼擔當,常大人還是希望水患能停下來。
不過很多時候,天不遂人願,再等了半個月後,淮南道的地上之流到底還是沖破了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