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東京校。

五條悟的遊戲手柄發出瀕臨碎裂的咔嗒聲。

“最後一擊！”

“K.O.”

夏油傑嘴角微揚，拇指在○鍵上重重一按。屏幕中的格鬥角色一個背摔接必殺技，血條清零的提示音伴随着五條悟的哀嚎響徹宿舍。

“啊——可惡！”五條悟蒼藍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裡閃閃發亮，“餓鬼道根本不适合近戰角色，按規則書第——”

“規則書第三頁寫着——最終解釋權歸玩家雙方所有。”

夏油傑慢悠悠地合上《拳皇2002》說明書，外面窗台上還有積雪未化，前日的一場大雪讓東京氣溫驟降，宿舍的空調正兢兢業業地嗡鳴着。

五條悟“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不玩了？”夏油傑湊過去故意逗他，“我可以讓你一把。”

五條悟别過頭去，哼了一聲。

夏油傑把手柄挪到一邊，挨着五條悟一起躺在地闆上。

“最近幾天閑得吓人啊。”五條悟的話題突然轉向其他，伸手敲了敲放在一旁的可樂。碳酸氣泡在鋁罐裡輕微炸裂，像是呼應他話裡的躁動。

正當夏油傑伸手去拿另一罐可樂時，五條悟突然用術式讓易拉罐懸浮到天花闆。

“叫上硝子一起，我們去唱卡拉OK吧！”

精力充沛的少年一躍而起：“現在出發還能趕上深夜優惠！”

“……你認真的？”

夏油傑偏頭看向牆上挂着的電子鐘：

01:21

夏油傑突然很想知道，家入硝子會不會揍五條悟一頓。

*

家入硝子拉開門時，手裡攥着枕頭——如果五條悟沒能對他半夜敲自己房門的行為、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這個枕頭就會精準砸在五條悟的臉上。

家入硝子裹着毛茸茸的睡衣，眼下青黑一片，怨念沖破天際。

“你有五秒鐘。”

她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五——”

“離高專最近的商業街新開了一家24小時卡拉OK，現在去能有折扣哦！”五條悟語速飛快，“而且——”

“四。”家入硝子的枕頭已經舉過頭頂。

夏油傑适時地從五條悟背後探出頭：“酒水和小吃也打折。”

“三。”

五條悟放出最後大招：“我請客。”

家入硝子将枕頭丢回床上，揉着太陽穴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時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叫上七海和灰原。”

“要死就一起死。”

*

七海建人夢見自己在木屋烤火爐時，敲門聲像咒靈的低語般滲入夢境。

七海建人将臉埋入枕頭試圖逃避。

失敗。

七海建人拉開房門時，隻見夏油傑披着羽絨服站在走廊。

“緊急任務？”七海建人的聲音比室外氣溫更冷。

“算是……心理健康輔導。”夏油傑難得有些心虛。

與此同時，旁邊的房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喧嘩。

“灰——原——君——”

五條悟的聲音從灰原雄的房間裡傳出：“青春就是深夜的卡拉OK啊！”

“難得前輩請客，狂歡吧！”

被吓醒的灰原雄直接滾下床鋪，腦袋撞到床邊周刊少年Jump堆成的小山。最新一期封面上的漫畫主角正朝着他豎起大拇指。

*

七海建人看着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開始認真思考退學手續的辦理流程。灰原雄卻興奮地踩着路沿走平衡木，差點滑倒時被家入硝子拎住後領。

“出租車！”

五條悟對着馬路揮手，出租車緩緩停靠。

司機搖下車窗時，副駕駛座上還放着東京體育報，頭版刊登着昨晚相撲比賽的新聞。

“五位？超載了啊。”

司機先生指着車門上“定員4名”的貼紙：“最近交通部查得很嚴的……”

五條悟：“大叔，真的不能通融嗎？我們可以擠一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