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先生為難道:“你們有四個男生,疊起來也塞不進我的車裡啊。”
“你們坐車去吧,”夏油傑說道,“我自己過去。”
五條悟:“你自己怎麼……哦,你騎咒靈去?”
“聲音小點。”夏油傑拍了五條悟一下,“把那家店地址發我。”
已經坐上副駕的家入硝子聽到對話後,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丢給夏油傑:“不用謝。”
三個男生滿滿當當地擠進自己車子的後排,司機看着車外的黑發少年,問道:“那孩子怎麼辦?這個地方不太容易等到車。”
“啊,不用擔心,他跑得比車子快多了。”
司機先生:“……啊?”
這合理嗎?
*
包廂裡彌漫着廉價香氛和啤酒的氣味,家入硝子毫不客氣地将菜單上感興趣的東西都點了一遍,擺了滿滿一桌。
五條悟正霸占着麥克風吼,吼到副歌部分時突然把話筒塞給剛進門的夏油傑:“情歌對唱!”
電視屏幕上跳出《冬季戀歌》主題曲畫面。夏油傑看着韓語字幕沉默三秒,在五條悟的“往你洗發液裡放脫毛劑”威脅下勉強開口。
家入硝子錄下這段黑曆史時,笑得手機鏡頭都在顫抖。
“硝子,删掉,拜托。”夏油傑試圖搶手機,卻被五條悟一個閃身擋住。
“唱的很好啊,傑。”五條悟勾住他的脖子,“是不是啊,灰原?”
灰原雄坐在點歌台旁,眼睛瞪得圓圓的:“夏油前輩好厲害!連韓語都會唱!”
七海建人默默往旁邊挪了挪,試圖與這群吵鬧的家夥保持距離,卻被五條悟一把拽了回來:“别想逃!下一個就是你!”
“該我了該我了!”灰原雄突然跳起來,從夏油傑手中接過麥克風。
下一首是他點的動漫主題曲,這位被深夜叫醒的後輩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夜生活中。
“一萬兩千年前から愛してる——”
灰原雄用盡全力吼出,聲音直接劈叉,震得玻璃杯都在顫動。
七海建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灰原,控制一下……”
“這首歌就是要這樣唱才有靈魂啊!”灰原雄完全沉浸在音樂中,手舞足蹈地繼續着他的“靈魂演唱”。
家入硝子灌下第三杯啤酒時,注意到七海建人正悄悄在點歌器上輸入《I Skovens Dybe Stille Ro》——一首丹麥民歌。
“哦?”硝子挑眉,湊過去問道:“七海,這是什麼歌?”
七海建人略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隻是一首……丹麥民歌。”他難得地有些局促,“我小時候常聽。”
當旋律響起,七海建人低沉溫柔的嗓音與灰原雄剛才的嘶吼形成鮮明對比。他唱得很輕,仿佛怕驚擾北歐雪原上的馴鹿,那異國的語言在他口中流淌出奇妙的韻律。
“沒想到七海這麼浪漫——”五條悟試圖往七海建人的衣領裡偷偷塞冰塊。
七海建人沉默着躲開五條悟的手,卻沒拒絕灰原雄遞來的可爾必思。
“喂,收一收。”家入硝子指了指夏油傑身旁舉着歌詞本的咒靈,“我點的洋蔥圈,店員馬上要過來了。”
“啊?洋蔥圈不是點過了嗎?”灰原雄呆呆問道,“我剛剛還吃了一份。”
“怪不得我一個都沒吃——到——呢——”家入硝子看向吃掉自己洋蔥圈的罪魁禍首。
*
“真心話大冒險!”五條悟把空飲料罐旋轉在桌子上,“轉到誰就要回答——你最近偷偷幹了什麼壞事?”
罐口第三次指向家入硝子時,她歎了口氣,晃着啤酒罐:“上周總監部送來的家夥太吵了,清理傷口的時候我故意多用了一瓶酒精。”
灰原雄笑得從沙發上滾下來。當罐子指向他時:“我往夜蛾老師的茶裡加了濃縮咖啡液。”
輪到七海建人時,金發少年沉默良久:“……不小心把灰原的頭發切掉了一塊。”
灰原雄一下子摸上後腦勺:“啊!就是上次去工廠祓除咒靈那次吧!你當時還騙我是咒靈咬掉的!”
七海建人:“……抱歉。”
罐口轉到五條悟這裡時,五條悟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夏油傑頓感不妙。
“我把傑的筆換成了惡作劇墨水,就是過一段時間字迹會消失的那種。”五條悟滿是對自己創意的欣賞,“上次寫任務報告傑用了那支筆。”
夏油傑松了口氣,咬了口薯條:“我知道啊。”
“啊?”五條悟一呆。
“不過……”夏油傑目光狡黠,“那份報告寫得是悟的名字。”
震耳欲聾的起哄聲中,五條悟撲過去,和夏油傑扭打成一團。混戰中有人碰倒了麥克風架,音響發出刺耳的嘯叫。
*
包廂裡已是一片狼藉。五條悟橫躺在拼接的沙發上,墨鏡歪到一邊;夏油傑靠着他的肩膀,頭發散下來,發圈已經不知道被丢到哪裡去了;灰原雄蜷縮在地毯上,懷裡還抱着《歌謠曲TOP100》雜志;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各自占據了一個位置,空啤酒罐滾到七海建人腳下,家入硝子身上還蓋着七海建人的外套。
夏油傑的手機在桌子上亮起,夜蛾正道的來電顯示閃爍三次後熄滅。
夜蛾正道看着通話記錄裡一串的未接通,困惑幾乎凝成實質:
他的學生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