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回歸自己的老本行。
青野摸摸口袋掏出一張畫滿符文的符紙,然後用指間夾住,在黑暗中摸索前進——這其實是作為除妖師的符咒,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自燃就說明還能……
自燃了。
指間的符文突然抖動,迅速燒成灰燼,青野想假如魔力等于妖力等于靈力這個等式成立的話,自己是不是不該對這個現象表現出詫異?
算了,無所謂。如果這個地方不允許動用魔力的話,比拼肉搏戰的話他也是絲毫不帶怕的!
自幼習武的青野原躍躍欲試。
但是沒有,這個地方完全沒有敵人。沒有小夜和太鼓鐘指路,青野完全摸不準方向隻能亂走一通,不管東南西北正确與否随便走。
直到他看到閃爍的黑光一跳一跳的。
原來黑也是有各種各樣的區别的,受教了。青野一邊緩慢向那裡靠近,一邊心裡不受控制地想。
直到一抹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黑火、石台。似曾相識的擺設構起青野對某個可能性的思考。
于是,他決定賭一賭。
确定過自己和本丸的聯系尚且牢固以後,青野小心翼翼地上前踏入黑火跳動的範圍。
黑色的火焰從地下蔓延至他的身上,卻沒有帶來絲毫疼痛,火勢越來越大,将高挑的青年身影完全攏住,最後完全吞噬。
……
失去意識的時間隻有一刹那,再一回神,青野感受到午後的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他靠着大樹,旁邊是自己的登山包,系着小狸貓的發圈正好生生的束着他的馬尾。
“我回來了?”
青野懵懵的直視太陽,然後雙眼刺痛。握手成拳,修剪圓潤的指甲紮着掌心帶來疼痛,仿佛不敢置信那般,青野甩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林間回蕩,喚醒青野的意識。
想到這裡,青野匆忙起身,一把抓起登山包匆匆下山,退掉旅館,買上回八原的車票。
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青野并沒有事先打電話回去,而是一直在車上整理自己的思緒——挑在無人的時候,青野檢查了自己是否能在二十一世紀動用魔法,答案則是顯而易見的可以。他去了一趟本丸,本丸内的所有刀劍都證實他曾在異世界的那段經曆并不是一個夢。
他回來了,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家。
為此離開了另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還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青野在第一時間就查看自己的手機了解現在是什麼時間,打開手機的通訊錄卻發現和塔子的通話記錄在一分鐘之前……
可他卻已經真實經曆了五年多的時光。
也因此,當他站在家門口聽到裡面傳出的交談聲,拉開門卻遲遲不敢進去。
藤原家,餐桌前。
“塔子阿姨,發生什麼了嗎?”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夏目貴志看着對面一邊撥弄油鍋裡的炸蝦天婦羅一邊若有所思的藤原塔子。
“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到夏目的疑問,在看報的藤原滋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接過塔子手裡的筷子,撥弄幾下天婦羅以後,就關火裝盤,端到飯桌上。
塔子坐到椅子上,撐着臉,眉頭微皺:“其實我中午的時候和阿原通了電話。但是當時他在山上信号不好,說等他下山會再打回來。結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電話進來,我有一點擔心那孩子。”
貓咪老師跳到桌子上沖着玄關方向打個哈欠,夏目站起來為塔子盛了一碗飯端到她跟前,說:“如果是原哥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說的是呢。”
滋給胖胖的三花貓夾了一條新鮮熱乎的炸蝦天婦羅,一邊溫柔地笑着看向妻子和孩子互動。
站在玄關的青野聽着屋裡傳出的言語,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然後——
青野拉開推門,當着塔子三人驚訝的面部表情中,開朗地笑到:“我回來了。”
青野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應塔子和夏目的問題,隻記得那個晚上與家人一起共度的時光格外歡樂。
是心落到實處的安全感,是終于回到家一下升起的倦怠,還有時間未曾分離彼此的慶幸。
青野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