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底也是個男人,還是一個長得不錯,身邊花花草草都吃他的顔,會哄着他的男人。
被人逮到套麻袋時,他很慌,以為是自己動了哪個大佬的女人,當知道是最好對付的林阮時,他就放下心了。
現在,要他,一個名牌大學生,在醜到令他作嘔的人面前像狗一樣吃東西?
狗仗人勢的賤人。
“阮阮,我沒騙你,我媽媽真的生病需要很多錢,我回老家的時候手機在火車站被偷了。”
“阮阮,我怎麼舍得删你呢,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難道你要跟其他人一樣誤會我嗎?”說到這裡,顧栖白強忍着眼淚,以退為進。
林阮安安靜靜聽完,他站着,背後明黃色的光穿過,給他打了一層金邊,頭頂上翹起的幾根呆毛直接變成了褐色。
薄薄的嘴唇略微揚起點弧度。
怕他又上騙子的當,重蹈覆轍走苦情無聊的線路,有人想開口攪渾,被旁邊的搶先一把。
季宴歸走過去,帶着金屬戒指的手指點了點他軟軟的肩膀肉,倒比在場的親大哥更像一個大哥樣。
“林阮,人找到的時候,可正跟個小美女在沙灘上親嘴享受日光浴呢。”
“這家夥我找人查過了,男的女的都搞,前前後後騙了不少錢,是個專業的撈手了,你要是為這種人動真心,以後就沒意思了。”
季宴歸的沒意思,是真的沒意思。
失去一個滿嘴謊言沒有價值的騙子,還是失去一個有權有勢,能夠幫自己的權貴,是個人都拎得清。
“真心……”林阮獨獨重複了這兩個字,細細咀嚼,桃花眼略微上翹,目光卻始終落在顧栖白身上。
“把他繩子解開。”林阮吩咐,就有人立馬過來做。
“呵。”
被推開的季宴歸見他這幅為愛失神的樣子,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點嗤笑,轉頭對林祈然示意:你弟弟這種貨色,也用得着拉他們幾個親自下場布局?
林祈然也跟着笑了兩聲。
捧人,當然就要真槍實幹的捧。
踩,也要一點一點,把骨頭捏碎成渣的踩。
“咚——”玻璃方酒杯放在紅木圓桌上。
“啪——”清脆的耳光聲。
顧栖白松綁後,馬不停蹄地扇了自己巴掌,白嫩的側臉立馬反顯紅印,一點不留情。
林阮卻笑着抓了一把鈔票,捏着末端,用另一頭抵着顧栖白扇紅的臉,上下揉蹭。
鈔票的油墨味散在顧栖白的鼻翼間,可此刻他更想被手輕輕安撫,而不是冷冰冰的鈔票。
他是雙膝跪着,想要看清林阮的表情,隻有擡頭仰視,而一旦仰視,就從生理視覺上拉低了他的價值感。
明明是林阮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明明是林阮卑微乞求他的愛。
可此刻,林阮高高在上,而他,為了錢匍匐在林阮腳邊。
錢,真是玄妙的東西。
“喝呀,不是口渴嗎?”
林阮這句話出,顧栖白就知道自己這一巴掌白打了。
林阮往後推了兩步,手裡的鈔票也随之散出,打在顧栖白的臉上,墜落着覆蓋了之前的酒迹。
“還是,這點不夠解渴?”
林阮說着,抽出塞在冰塊裡的一瓶紅酒,聳着眼皮,沒有半點停頓地将一整瓶紅酒全部灑在了面前的大理石上。
一灣紅色的液體澆下,軌道行迹好似誰尿在了顧栖白的面前,飛濺到他白色的襯衫上。
髒兮兮的,讓顧栖白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
“顧栖白,你喝完,那五十萬我就不追究了。”
“而且,你喝多少,就拿走多少。”
那些沾着酒液的鈔票,隻要他願意彎腰,雙手撐地,用舌頭一點一點舔幹淨,就免去牢獄之災,甚至,還能再拿下一百萬。
火紅的鈔票落在他的視網膜上。
恥辱和憤怒讓他的臉漲紅,在林阮的注視下,他最終緩緩低下了頭,啜泣着:“好,阮阮,如果我這樣做能讓你消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