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部位可能出現紅腫、硬結或輕微疼痛,那都是正常的,不要抓撓,這段時間内避免沾水,防止局部感染。”
醫生打完疫苗後,又跟身邊的保姆阿姨叮囑了幾個要點,這兩天他過來打疫苗,就沒見男人醒過,而且身上還有好幾處淤青,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
醫生沒多問。他知道該看的,看清楚,不該問的,一句不提。
“弄好了嗎?”
管家這時候上來詢問。
“都好了。”
“這邊請,我送您。”管家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語氣溫和地做出引導手勢。
途經二樓時,醫生側頭,透過镂空欄杆往樓下客廳看了一眼。
那是一處氣派敞亮的會客區,大理石地面映着陽光。兩名男人正分坐沙發兩側交談。
他看不清容貌,但其中一人忽然擡頭,眼神準确無誤地對上了他。
醫生心裡猛地一凜,仿佛寒氣順着脊椎直沖腦門。他低頭,趕忙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一眼。
“林祈然來找過我了。”
對面沙發上的男人解開領口的紐扣,手指修長,動作儒雅。他穿着一套中式剪裁的藏藍西服,布料順着肩背線條貼合無比,端坐間自帶矜貴氣場。
“他找你做什麼?”
顧栖白手裡托着茶盤,躬身把熱茶送到親大哥顧叙珩手上。
顧叙珩比他年長10歲,和其他同輩經商不同,他選擇了從政。
“你把人扣下了,他當然是來要人的。”
顧叙珩用茶蓋輕輕撥了撥水面,瓷器摩擦出一聲清響。他抿了一口,眉心輕蹙,水溫太高,把茶香沖沒了。
顧栖白幹笑了兩聲,坐回沙發,“什麼人?我不知道。”
顧叙珩看了他一眼,把茶盞放回茶幾。
“你找的人不專業,你前腳剛離開廠房,他們後腳就到了。”顧叙珩面色淡淡,語調透不出情緒,“幸好你身上有點運氣。”
不然綁架這種事做實了,是真不好看。
顧栖白臉上讪讪,終于不再掩飾,“我跟林阮有仇,動手前我也查過,一個私生子,林家不會為他做什麼。”
顧叙珩重新打量眼前的弟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覺得這人的腦子還算靈光,知道怎麼最大化利用人心。可在林阮這件事上,又過于傲慢。
無論林阮的出身如何,至少現在明面上他是林祈然的弟弟,林祈然還帶他進了圈子,就是給了名分。
但凡顧栖白動的是一個沒背景的,他今天都不會過來。
“最多一個月。”顧叙珩說:“這一個月,随便你怎麼做,但是一個月後,人要全須全尾地回到林家。”
顧叙珩站起身,走向玄關,白色日光從窗邊斜灑在他肩上,琥珀色的眼睛在光中泛着淡淡寒意。
“我就請人過來玩幾天,用不了一個月。”顧栖白不覺得有什麼,見他要走,連忙站起來送人,“大哥,我送你。”
顧叙珩掃了他一眼,順便看向正好從二樓經過的醫生。
“不用了。”他神色平淡地說,“這幾天做做功課,你二姐準備給你幾個公司練練手。”
送顧叙珩出了門,顧栖白轉頭就上了二樓。
林阮還昏着,側卧着,薄被滑落到腰部,露出蒼白瘦削的脊背。
顧栖白走過去,視線落在他那張安靜得近乎脆弱的臉上。
明明是張毫無威脅的臉,看到他卻覺得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颚,那裡剛換了兩顆金牙。
“林阮啊林阮,會打有什麼用?”
“還不是落到我手裡?”
他擡手,虎口掐住林阮的脖子,那力度既不重,也不輕,剛好能感受到脈搏微微跳動。
緩慢的,一點一點施加力度,可林阮昏迷,做不出反應,隻是喉嚨溢出輕微的聲響。
很小聲,但顧栖白聽得真真切切。
手掌因接觸而升溫,暖呼呼的熱源天熱吸引着人。
顧栖白握緊的手放了點力道,轉而慢慢向下滑動。
林阮胸口的衣領随之被拉開,他看着袒露的胸膛,竟走了片刻神。
之前光把注意力放在報仇上了,瘦下來的林阮……仔細觀察,還真有幾分長在了他的審美上。
顧栖白的手指不聽使喚地按住凸起。
——
金軒。
林祈然來得最晚。
褚瑾瑜和季宴歸半倚在吧台前,前者神色懶散地夾着煙,手指敲了敲煙灰缸,嘴角叼着煙嘴,聲音含糊不清:“她公司最近引了幾個國外的項目,聽說效果不錯。”
季宴歸指腹摩挲着酒杯的邊緣,笑道:“正好我那幾個練習生該動動了,回頭幫我預約下。”
另一側沙發單人位上,池燼獨自一人低頭喝着酒。
林祈然掃了一圈,眼底漫起點笑意,朝季宴歸挑了下眉,“怎麼不打牌?”
“喲,财神爺終于來了。”季宴歸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這不是缺你嗎?”
他們幾家的關系錯綜複雜,之間也會相互投資融資。
林祈然的這個項目一旦拍闆,每年帶來的收益能達到上百億。
在座的各位,僅僅是動動手指頭,轉個賬,每年就又增加了上千萬的收入。
錢生錢,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