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
諾福克南洋杉垂下的葉片,遠遠看去,遮住了倒仰在沙發上男人的下巴,門口看過去,隻能看見扣子全解開的倒V胸口上吊着的銀色項鍊,和搭在腹部,戴着鉑金奶油面表的手腕。
池燼坐在陳聿對面的紅色沙發上,比起有些喝醉的陳聿,今晚的他隻抽煙,沒沾酒。
又掐滅一根抵在水晶煙灰缸裡,池燼轉頭看向站在吧台上正在調酒的今寒洲,“别搞了,陳聿要被你喝死了。”
今寒洲是個混血,典型的歐式眼窩,笑起來像西式神話中的美少男。
“我說了兩杯倒,就兩杯,他自己不信。”今寒洲把一個櫃子打開,把橢三角水晶瓶裝着的麥克倫威士忌拿了出來,“要喝死,早就擱夜場喝死了,哪裡輪得到我下手。”
“我看,他是故意的。”今寒洲自己給自己調了一杯,度數不高,剛入喉,烏梅蜜餞的香變成了老檀木、雪茄的煙熏感,他看着煙霧缭繞的池燼,抽完了兩包煙,眉頭卻沒放松半點。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先放到一個?”季宴歸帶着林家兩兄弟進來,得虧這裡空間大,不然都要被池燼的煙嗆死。
池燼的目光越過前面的兩人,落在了走在末尾的林阮身上。
林阮率先跟他打招呼:“燼哥,好久不見。”
池燼點了點頭,收回視線時和林祈然輕微對視了半秒。
想起上次兩人的談話,池燼又吸了一口,“呼……”
兩層上下對準的顯示屏正播放着充滿藝術氣息的圖集,灰藍白的色調作為背景,無聲地為現場控溫。
進門的左手邊是吧台,林阮因為先跟池燼打招呼沒注意到吧台上也有人,這會轉過頭準備落座時,才看見了台面上握着酒杯搖晃的今寒洲。
今寒洲對他無聲地勾起嘴角,喝酒時,先用食指再唇中央豎了豎。
林阮心領神會,也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今寒洲見人上道,把剛剛調好的另外兩杯拿了過來,一杯給了林阮,一杯給了林祈然。
“來,嘗嘗我的手藝。”
林祈然接過,順帶介紹兩人認識。
得知今寒洲比自己還小一歲,還是個在讀研究生,林阮确實有些意外。
“你爸這會不叫你出國了?”
“上次嗑給他知道後,就不讓我去了。”今寒洲無奈搖頭:“護照都給我扣了。”
今寒洲想了想,對着林阮說:“你呢?聽說你以前在孤兒院長大的?”
林阮的身世很簡單,有心就能查到,隻是幾人都沒想到今寒洲莫名其妙提這茬。
林祈然微微皺了皺眉。
“孤兒院沒爸媽管,是不是特自由啊?”
林阮拇指按着玻璃杯底端,斜着看他,“羨慕?要不要跟我換?”
今寒洲歪了歪頭,舌頭有點打結的樣子,說話帶上口音,到洋不土的,“what?換什麼……把你換到我床……”
沒說完,今寒洲自己就倒下了。
季宴歸本來在看陳聿,見他喝多睡着了,就沒管,轉過身又倒一個,“奇了怪了,平時一個個千杯不醉,今天搞什麼?”
場子還沒有熱身呢,就損失兩名大将。
他站着,正好看見了吧台上七零八落的幾瓶酒,搖了搖頭,“真是什麼酒都敢調,什麼都敢喝。”
沒了陳聿和金寒洲,就剩下熟悉的四人。
“玩牌嗎?”季宴歸提議,他瞄了一眼池燼,見人準備起身去坐桌,忽然林阮開口了。
“季哥。”
林阮的聲音不大,季宴歸聽見了,側過去看他,“怎麼了?”
此時,林祈然和池燼都坐下了,兩人坐的對莊。
“有什麼條件嗎?”
“最好是處。”
“你還有這情結?”季宴歸看不出來,他一直覺得男同玩得挺花的,“不過,養一個人可不便宜。”
一個圖色,一個圖财圖資源,有所交換,才能長久。
“我知道。”林阮眉頭輕揚,下巴朝着牌桌的方向挑了挑。
季宴歸笑:“行,你要是把資本赢來,我給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