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床邊吊在深棕色小圓櫃上面的橢圓形燈。
透明燈罩裡是下上對稱,像水波紋散開的一圈圈漣漪的燈。
而顧栖白還以為他在看攝像機,他輕聲一笑,從床頭抽出一條黑色蕾絲眼罩,溫柔地遮住林阮的眼睛,剝奪他最後的感知。
失去表達情緒的眼睛,隻剩下嘴巴能夠窺探到林阮的心思。
顧栖白本想輕撫他嘴角,感受那柔嫩的皮膚在指腹下輕輕顫動,可陳聿已經急不可耐,搶先一步扣住林阮的下颌,用力向後一扭,帶着侵略性的嘴唇便貼了上去。
唇瓣交纏,陳聿的舌頭伸得很深,幾乎快要捅到林阮的喉嚨裡,咽喉上方被輕輕掠過,林阮下意識想吐,喉嚨被刺激到收縮。
陳聿的手從胸膛用力按擦着來到脖頸處,手掌張開,虎口壓着,皮肉繃緊,都能感受到林阮喉管上凸起的骨頭。
就是這裡,上次他幹到的地方。
這次,他會進得更深。
——
男人的身體與女人不同,更堅硬、更冷酷。沒有相應的生理構造,便注定每次交合都伴随撕裂般的疼痛。
顧栖白坐在角落,控制着一台攝像機,鏡頭緩慢推進,像獵人一般,想要捕捉林阮屈辱的神色。
“唔……”
林阮頭不自然地向後仰着,男人的熱氣都噴灑在他敏感的肌膚上,一片汗涔涔,他略微張開的唇,已經變得紅腫。
“輕一點……”
他不羞恥,也不憤怒,唇角還能帶點弧度,嗓音清冷又沾染上點情欲的味道,顯得格外迷人,“不要粗暴。”
愛欲愛欲,有欲望的同時,愛也會悄無聲息滋生。
沒有任何風險下,男人不會吝于施舍一點虛假的溫柔。
更何況,林阮好乖。
乖巧到讓旁邊當觀衆的顧栖白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侶。
“好啊。”
“舒服嗎?”陳聿夾了嗓子略微變了聲線,咬着他的耳朵,“要不要再重一點?”
“不,就這樣剛剛好。”
“好。”
“……”
顧栖白對男人歡愛沒興趣,可拉着的鏡頭不知不覺挪到了林阮的臉上,看着汗珠從林阮的額頭滾落,被打濕的頭發散在深綠的枕頭上,加重的顔色就像一道輪廓,将他隔絕在外。
明明,林阮喜歡的人是他才對,為什麼,為什麼他能對陌生的男人露出那種表情?
其實……顧栖白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
其實,他也不是很排斥吧。
都是男人,為什麼陳聿可以,他不可以?想要羞辱,自己來不是更好嗎?
他也可以報複回來尿在林阮身上,甚至——顧栖白的眼神更加幽暗。
他松開手裡的攝像機,着魔般來到林阮的身邊,手指貼着那張酡紅溫熱的臉,把黏在鬓邊的毛發弄開,指背貼着下颌骨,滑到嘴角。
那唇濕潤熱軟,像是某種召喚。
顧栖白沒有猶豫,手指強硬地探入口中。
“唔……”
突如其來的異物感加重了林阮身體的反應。
“你——”
陳聿沒想過這麼快完事,惱羞成怒,想叫顧栖白滾蛋。
目的達成,顧栖白抽出來的手指拿林阮的臉當做紙巾,把唾液全部黏在他的臉上,堪堪停在了眼罩下方。
“夠久了。”顧栖白知道陳聿顧忌什麼,兩根手指夾住了眼罩,“我約的人快到了。”
赤裸裸的威脅讓如履薄冰的合作關系變得更加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