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松的頭發塌了點，挑染的紅發末端本來挂在眼尾，他無所謂地低頭，頭發就在眼旁輕輕晃了晃。

“關我什麼事？”

陳聿抱着林阮翻了個身，眼罩被扯落的同時，手掐住林阮兩側的腰肉，沒有絲毫讓位的意思。

眼罩從顧栖白的指縫滑落，他本來跪在床上的腿也被迫收回來，林阮的手從床邊滑落，頭無力地垂下。

一股無名火在心底竄起。

顧栖白把小圓桌拉過去，又拿了枕頭墊着林阮的頭。

陳聿見狀，笑了一聲，“别怪我沒提醒你。”

“哼——”

顧栖白還嫌後面髒呢。

大拇指撬開林阮的嘴巴，剛剛伸進去一點，碰到了堅硬的牙齒，顧栖白準備使勁，可那張嘴卻柔順地打開了。

因為被按住了下唇，林阮說話有些不清楚。模糊的聲音從林阮口中傳出，帶着無意識的依賴。

“阿，阿栖？”

陳聿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而顧栖白的手腕因為久違的稱呼，而僵了。

‘林阮’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可他沒有力氣回頭，腦子也一片漿糊，他還不清楚狀況，顧栖白按住他的手往上擡，把林阮的頭往後壓貼着肩勁。

“你說什麼？”顧栖白有些不可置信。

林阮此刻眼底的眷戀他再熟悉不過。

他，他是在跟他撒嬌嗎？終于知道害怕了嗎？想要乞求他的憐憫嗎？

“我……”

‘林阮’被陳聿整得話都說不完整，為什麼他會這幅樣子出現在顧栖白面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怎麼在跟别人上床？

他隻喜歡顧栖白啊！

顧栖白低頭，陰影蓋住林阮整張臉。

“叫我，是知道錯了？”

他的聲音有幾分病态味。

“可惜啊，晚了。”

對手示弱，他就迫不及待想要更進一步擊碎敵人的傲骨。

顧栖白歪頭，笑意扭曲，“我還給你約了好幾個男人呢。”

林阮的睫毛輕顫，像蝶翼撲動，緩緩睜開眼。

眼底水光氤氲，淚珠沿着眼角滑落。

“為什麼？”

他的聲音顫抖，眼神随即像是裂開的玻璃，碎了一地，卻還倔強不肯閉上。

他做了什麼讓阿栖這麼生氣？是他沒有跟他一起回家看他母親嗎？還是沒有給他買那輛歐陸？

心髒疼得難受，眼淚迅速在紅了的眼眶聚集，模糊了顧栖白的面容。

‘林阮’甚至都還沒有眨眼，淚水已經滾落。

“為什麼？”找人強//暴他？他憐惜阿栖，連家務活都舍不得讓他做，一次衣服都沒有讓他洗過。

這一聲像針紮進顧栖白耳膜，沒來由的，心髒抽搐了一下。

“呵——”

不等他回答，林阮閉上了眼，像斷了線的木偶，整個身軀軟下去。

這才哪到哪。

下一秒——

林阮重新睜開眼，裡面沒有悲傷，也沒有破碎的屈辱。而是一種冷漠到極緻的，去生命化的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