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楚隻會止步于□□。
——什麼也不會改變的。
——他依舊是他。
還是那個叫他跪下,潑他酒,用金錢當做鈎子玩弄他的林阮。
他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憑什麼林阮不為所動,什麼都改變不了的他,那為了金錢權勢屈服的自己,不是比他更低一頭?
他可是顧栖白啊!林阮什麼時候能夠跟他比了?
顧栖白怒不可遏地撲上來,企圖用自己慣常依賴的爆發力與蠻勁壓制林阮。
可他的手才剛抓到對方肩膀,就在下一秒,被反手扣住了手腕。
“嘶——”
一陣劇烈的痛意順着手臂神經抽上脊背,顧栖白還沒來得及發力,整個人已經被狠狠甩到了沙發靠背上,空氣被擠出胸腔,一聲悶哼卡在喉嚨裡。
林阮動作冷靜、幹脆。
沒有多餘的廢招,也沒有情緒起伏。
顧栖白試圖翻身,撲出去時,腳腕被精準絆住,一下子摔倒在厚實的地毯上,膝蓋撞在玻璃茶幾邊緣,發出沉悶的“咚”一聲。
他憤怒地罵出聲,剛要起身,脖子卻猛地被一隻手扼住。
“唔——”
手掌的力量并不粗魯,但那種從喉嚨深處一點點收緊的壓迫感,讓顧栖白意識到林阮并不是在開玩笑。
他擡眼,隻見林阮微微彎下腰,壓在他身上,身形清瘦,卻如獵豹般籠罩壓迫。
燈光下,林阮的神情平靜得近乎冷淡。
“别亂動。”他聲音極輕,仿佛是溫柔地勸告,卻讓顧栖白幾乎打了個寒顫。
他的手指死死摳在地闆縫裡,甚至指尖都滲出了血,可氣息依舊越來越淺,世界仿佛隻剩那一聲聲自己徒勞的喘息。
他想掙紮,想推開林阮,但肌肉反應已經跟不上意識了。
就在他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死在這個酒店房間,死在林阮手下的那一刻——
林阮松了手。
空氣猛然灌入氣管,顧栖白劇烈咳嗽,狼狽地喘着粗氣。
他眼前還殘留着窒息時模糊的重影,耳鳴未退,卻清清楚楚地看見林阮站起身,手指漫不經心地擦了擦頸側沾到的一點汗液,轉身走進浴室。
顧栖白甚至聽到了那道門關閉前的輕響,和水聲嘩啦的開關聲。
他的指尖抓得地毯起了毛,血也浸了出來,眼眶發紅,臉頰青一塊紫一塊。
整個人蜷在地上像條鬥敗的狗。
——
合同談得異常順利,甚至當天就定下了妝造,桃司嶼被拉到了郊區的一個野外場地拍到了深夜兩三點。
公司的車接他回市區,這會他終于有空從梳妝包裡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小半天沒聯系了,手機一定收到了很多消息吧。
手機屏保亮起,是一個男人的背影,站在鏡子前,頭頂一束光打下來,從角度看,是偷拍的。
除開垃圾短信和平台的各種新聞推送,他最想要的卻一條都沒有。
車窗外的天空倒映海邊各色的燈光,那輪滿月孤零零地藏在薄薄的雲層之後。
桃司嶼翹着一天的唇角,緩緩持平。他給林阮打去電話,接連三次都是漫長的盲音。
“桃子,要去吃宵夜嗎?”保姆車内坐在他前排的同事轉過頭,正想把手機裡人均三千的餐廳照片給他看看,讓他選,就見到白天熱情,充滿生命活力的桃子,眼底被一層又一層的寒霜凍結霧着。
“前邊停車。”
桃司嶼打開定位器,看着小紅點落在一家酒店的位置,手機屏幕被他捏碎出兩道裂痕。
“好冷。”同事打了個哆嗦,是他在前排吹的空調太冷了吧。
“你不回去嗎?”經紀人皺了皺眉,他能保證在公司的運作下給桃司嶼擡幾個咖位,以此來阻攔齊星想要單飛的念頭,可桃司嶼顯然不配合,他有些不悅,但忍着,“來都來了,明天還有一家媒體想要……”
“停車。”桃司嶼冷硬地打斷經紀人,擡着下巴指了指路口,“接我的人來了。”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打着雙閃,停靠在人行道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