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對面的門打開了,小明星離開了,林阮站在門邊,和開局一樣,溫柔地給了一個離别吻。
顧栖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窺視。
隻在林阮掃過來的那一秒,兩人對視上,顧栖白的太陽穴狠狠一跳。
“咔哒。”
顧栖白打開門,兩人隔着金色的長廊對視。
一小時之前。
林阮洗完澡出來,裹着浴袍地走到顧栖白的面前,深如墨般的眼珠略微下滑,将他的醜态盡收眼底。
顧栖白已經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渾身都是傷。
他的眼角處有明顯的淚痕,被打得鼻梁斜了,指甲翻出一半,他像是被打傻了,都不知道處理傷口,就這樣幹巴巴躺着。
林阮沉默地等了他三秒,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
他回到浴室,從洗漱台下的儲物櫃裡抽出一條幹淨毛巾,在熱水下浸潤,再擰得半幹,走回來蹲在顧栖白面前。
毛巾貼上臉頰時,顧栖白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目光驚疑不定。
“别動。”
林阮沒什麼情緒地說着,低頭擦掉他臉上的血迹和灰塵,又順帶抹了抹他眼角殘留的水痕。
這一下不輕不重,可顧栖白硬生生覺得很軟。
這樣的溫柔,這樣的溫和,這樣的……對他好。
好似從前。
隻不過那時的林阮太醜了,如果不是意外得知他繼承了一筆遺産,他根本不會主動打開林阮的微信。
現在又過來惺惺作态幹什麼?
是不是……
顧栖白腦子嗡嗡,換做平常的他,隻會覺得這些想法不切實際,可笑至極,可現在,他身心受挫,被打得都快腦震蕩了,身體脆弱連帶着思維都混亂了。
想要從哪裡找補點溫柔來填填被踩到泥裡的自我。
擦幹淨最後一處血印,林阮起身,把毛巾随手丢進一旁的垃圾桶。
“我需要一間幹淨的房間休息。”
林阮毫不客氣地吩咐。
顧栖白還有點失神和貪戀,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好,我還訂了幾間。”
等林阮離開,顧栖白這才恢複點力氣站起來,回過頭去看了一眼不滿痕迹和味道的大床,一旁的攝像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倒下了一台。
他起身過去,把裡面的存儲卡取出。
這本是他要用來要挾林阮的東西,可對方根本就不在乎。
他是留也好,是删除也罷,都可以。
顧栖白緊緊抓住那張儲蓄卡,打電話交代下去,讓人把林阮的車開回來。
既然囚禁起來當做男/妓一樣供人玩樂的計劃失敗了,那就沒必要繼續僞裝。
軟硬不吃,他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夠征服林阮?
酒店的長廊兩側挂着複古優雅的畫作,鮮花擺件,碩大的等身花瓶等等穿插擺放着。
一道道射燈在專門的位置上點亮每一件作品。
客房的每一個銘牌也被做成了燈,兩道門相互亮起來,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心形狀。
“怎麼,他工作忙不陪你?”顧栖白的話自己都沒察覺帶上了點酸澀的味道,“作為情人,是不是太不周到了。”
“你這樣會慣壞他的。”
林阮的手搭在長條的門把上,從腰身後垂下的一條絲帶在空中劃過。
“咚。”
對門關上,無人理會顧栖白。
他被無視了。
被徹底的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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