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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我要轉學去東京了…”
仙台郊區的花山院洋館花園中,黑絹長發绮麗披下的白和服少女語氣怏怏,低落地用小銀勺戳着草莓蛋糕上的奶油。
這個決定純粹是出于被迫。
因為花山院萌葉不敢不去。
于少女抽卡所繼承的咒骸記憶中,她曾旁觀過多次幼年五條悟的戰鬥,即便殺掉的多半是來自黑市的詛咒師,可白發男孩對于碾壓人命的淡漠與無謂卻也讓人心驚。
時光荏苒,曾經白發小男孩長大成為高大俊朗的帥氣男人,少時的冷漠性格似乎也轉變為風趣随和。
然而當雪白短發青年以不變的蒼藍星空寶石瞳孔俯身看來時,那份撲面而來的我行我素卻反而比過去還要強烈,甚至更加上了因實力碾壓而生出的恣意任性。
所以當昨日認出昔日主人身份的花山院萌葉面對那句“生死二選一”——即使連“咒術高專”都不清楚是什麼,少女也依舊第一時間選擇服從的入學。
令她松了一口氣的是,雪白發青年似乎對這個答複還算滿意。
他甚至連花山院萌葉偷偷割開繩子的行為都沒追究,隻随意斬斷少女一截黑發放入透明封袋後,便帶她瞬移回仙台,留下集合時間就離開了。
而一直到重新看見熟悉的街區,自醒來後始終緊繃心弦的花山院萌葉才終于放松下來。
然後她想到同樣被抓的虎杖悠仁。
少女急急撥通男友手機号,鈴聲響起兩下後接通了。
但話筒對面,少年的語氣卻意外充滿低沉: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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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今日兩人雙雙逃學,而後坐在這裡聊天的緣由。
平時陽光開朗的虎杖悠仁,明顯帶着心事。
雖然他進門時和管家打招呼的語氣一如既往元氣向上,但當來到無外人打攪的花園後,眼下出現類似傷疤細痕的粉黑發少年卻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于是半天沒等到男朋友開口後,花山院萌葉便先說起了自己的情況:
“好像是去一座叫做‘咒術高專’還是什麼的學校,在網上完全查不到記載…”
“我打電話問過了在東京上學的千花表姐,她也說從沒在校學生會聯誼上見過。”
黑絹長發披散,劉海夾着黑色蝴蝶結的纖細少女用小銀勺戳下一小塊蛋糕的奶油邊,然後偏頭看向坐在月季花牆前的男朋友。
虎杖悠仁從下方銘刻徽紋的花園地磚上收回目光,開口補充了解釋:
“…全稱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按伏黑,就是昨天那個黑發家夥的說法 ,是專門屬于咒術師的學校,他就是剛入學的一年級生。”
“萌葉的咒術天賦很強,入學後一定會很快交到新朋友…伏黑的性格就很可靠,他應該也會照顧你…”
話題的走向似乎有點奇怪。
不過昨天差點失控把那位可靠同學從三樓丢下去的花山院萌葉也不敢說話,隻繼續默默戳奶油。
而似乎也意識到了氣氛,虎杖悠仁逐漸停住了話音。
下一秒,臉頰帶傷,身周透出沉重與堅定的粉黑短發少年深吸一口氣,忽然站起身。
然後他轉向花山院萌葉,在少女懵然的注視下大幅度鞠躬:
“對不起…”
“我決定去做一件唯一隻有我能做,也唯一隻需要我付出生命的事情。”
“這樣已經确定的人生,無法再對你許下未來的承諾了。”
“……”
“所以取消合約,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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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好像提到過,有關花山院萌葉和虎杖悠仁為何成為男女朋友的緣由,其實有些難以啟齒。
事實上,雖然兩人一直是衆人眼中的标準模範情侶,但他們卻不是正常青春的校園純愛,而是以花山院萌葉為主簽訂的戀愛契約。
[花山院一方将為虎杖祖父提供最全面完備的醫療條件、為虎杖悠仁提供豐厚的按周付費援助;作為回報,虎杖悠仁則需要全心全意擔當花山院萌葉的男朋友。]
————這是三個月前,重病瀕死的花山院萌葉躺在icu病房昏迷搶救時,自幼撫養她的管家為她達成的願望。
雖然少女直到抽卡醒來後才知道這一切,但她也不排斥這個安排。
病愈出院後,那時還沿襲着短發雙馬尾打扮的花山院萌葉便就向虎杖悠仁自我介紹,宣布成為他的女朋友,就此開始了衆人眼中的模範情侶生活。
…雖然比起被富蘿莉包|養的溫馴小狼狗,粉發虎系少年的态度倒更像是出于好心來照顧病人的善良志願者,但花山院萌葉還是很滿意這段時間以來兩人間的相處。
……
總而言之,面對虎杖悠仁此刻突如其來的分手宣言,比起懷疑或憤怒,花山院萌葉更多的倒是擔憂:
“…悠仁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聽起來好像不妙的樣子,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來想解決辦法嗎”
似是也知道少女會問,回站起身的虎杖悠仁垂下目光,然後說出了早思考好措辭的解釋:
“我成為了詛咒之王‘兩面宿傩’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