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躬身躺在鐵架闆上，雙手抱胸，頭頂那對白色的耳朵有意無意地動了動。

她已經在這個鐵皮房裡待了接近四十個小時，大部分時候，十九都處于昏迷狀态。

好在那個讓人神經緊繃的廣播聲沒再響過，十九想強迫自己睡一會兒，好讓身體恢複體力，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對耳朵的原因，那些細小的聲音總能透過鐵牆，鑽進她耳朵裡，吵得她睡不着。

而且不止聽覺，就連嗅覺都放大了數倍，消毒水味變得更加刺鼻。

所以她隻能把自己縮成一團，把耳朵和鼻子都給埋進胸裡。

不知過了多久，十九脖子上的項圈“嘀”了一聲。

十九猛地坐起身，手腳并用迅速地退到角落，耳朵高高立起，擺出戒備的姿勢。

她屏息聽着動靜，房外确實傳來了連續的腳步聲，并且越來越近。

十九死死地盯着門的那個方向，果然，鐵皮房子在滋啦一聲之後，開了個縫，兩個武警一樣打扮的人擡着槍走了進來，緊接着，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拿着一個本子走了進來。

十九聞到不安的味道，雙手着地，弓起身子，喉嚨裡發出陣陣嘶鳴。

穿白大褂的是個卷毛，劉海很長，沒過眼睛，卻沒遮住臉上的雀斑，他個子很高，看上去很壯，說話還有口音。

看到019号的應激反應之後，他似乎有些生氣，指着攝像頭說：“不是告訴過你們，實驗之外不要有過多懲罰嗎？你看看，又一個這樣嬸兒的！”

卷毛蹲下身，觀察了一會兒十九的反應，然後在本子上寫：019号實驗體，狐狸基因，細胞适應良好，已有動物反應。

他歎了口氣，對身後的兩個人說：“去給我拿塊三明治過來。”

兩個武警聞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弱弱開口：“聞教授，那您的人身安全？”

“讓你們去就，去。”卷毛脾氣上來，說話變得口齒不清，那兩人連忙走了出去。

兩人走後，卷毛笑着就地盤腿坐下，十九盯了他一會，并沒有放下戒備。

“你還沒吃個飯吧！”卷毛沖十九笑了笑，“莫辦法，你老是昏迷，都錯過食堂放飯啦！”

食堂？

聽到熟悉的字眼，十九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豎起的瞳孔也慢慢變回原型。

“我讓人去給你拿吃的了，你等等哈，馬上就好。”

十□□着卷毛的樣子盤腿坐下，雙手搭在地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沉寂了好半天，直到十九的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響，她低下頭，好半天才憋出個嗯來。

“哈哈哈，我叫聞霧，是個研究動物基因的學者。”

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說：“電擊很疼吧？都告訴他們不要頻繁使用了。”

他伸手打算去摸十九頭頂的耳朵，十九立馬後退，嗓子再次發出警告的嘶嘶聲。

聞霧立馬抽回手，狐狸耳朵摸不得，看來是真的。

“不過看來那支試劑很适合你，你和這對耳朵融合的很好！”

十九聽不懂，她并未注意到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

“之後的變化應該會更漂亮！”聞霧聲音變得上揚，“你可得在後面的實驗裡活下來,曉得嘛！”

“活下來？”

十九擡起頭，她的頭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很長，都快到腰，并且發根的顔色都和耳朵一樣變白，那對耳朵就像天生就在她頭上一樣。

“對啊！”聞霧忽然站起來，從剛進來的武警手裡拿過三明治，遞給十九。“活下來，就每天都有東西吃！”

見到食物，十九不再縮在角落，迅速抓過，狼吞虎咽起來。

挺久沒吃東西了。

在孤兒院的時候，也經常挨餓。

院長說，不聽話的孩子就沒有飯吃。沒有飯吃，就會難受，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