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陶德向來對“政府官員”一類的人深惡痛絕，他們要麼就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些空泛的大道理，要麼就是故作強硬地頤指氣使。

蝙蝠俠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他才答應了這次與市長的會面，并故意帶上了全套的武器。傑森打定了主意，但凡這些人敢搜身或是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他就立馬掉頭走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外面的那些軍官好像早已知道了一樣，就這麼直接把他放了進來，而市長，或者說是監政官圖拉真，果然什麼廢話也沒說，一上來就塞了個“少校”的軍銜給他。

“為什麼是我？”傑森十分不解，“我以為蝙蝠俠才是這裡最出名的人。”

“他的效率太低了。”圖拉真就事論事，不摻雜任何的個人情感，“如果用一顆子彈斃了小醜，我們隻需要花費少量的燃料來處理他的屍體，而蝙蝠俠卻喜歡把他送到瘋人院裡，跑出來，再繼續抓回去。

為此，我們不僅浪費了無數的司法和醫療資源，還賠上了大都會1100萬人的性命。

而你不一樣，陶德少校，至少你會用槍。”

有意思。傑森覺得這趟沒白來。他早就聽說了軍政府内部有一大群喜歡搞技術崇拜的少壯派軍官，本以為這些人都是紙上談兵的書呆子，沒想到作為其中的一員，圖拉真反而還挺有趣的。

“既然我都是‘少校’了，那麼是否意味着我也可以使用你們軍方的東西了？”傑森不忘開口提條件。

“那是當然。”圖拉真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兩件事。第一，根據《緊急反恐法案》，作為軍方成員，您和您手下的民兵有權鎮壓或直接處決暴力罪犯和恐怖分子，無須審判，且完全合法。”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傑森本以為新市長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沒想到結果恰恰相反——他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有執法權的軍方人士，這下蝙蝠俠總沒理由再說他了。

“第二件事，是關于軍方AI‘辛辛納圖斯協議’的使用方法。”圖拉真遞給了傑森一塊中等大小的電子手表，“戈登副市長，麻煩您帶我們去GCPD的拘留所一趟。”

*

GCPD的地下的拘留所内，臨時關押着不少罪犯。一些暴徒趁着大都會核爆後的動蕩，上街燒殺搶掠，蝙蝠俠和警員們費了老大勁才把他們抓到這裡。

本來這些人在經過司法審判後，會被送到黑門監獄服刑，但不久後軍政府上台，此事就耽擱了下來。但看這位圖拉真監政官的行事作風，似乎沒有任何要公開審判這些人的意思。

“請您打開手表。”傑森按照吩咐做了，然後就在手表的電子顯示屏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和黃點以及一幅GCPD的平面圖。

“正如您所見，每一個點就代表着一個人。”圖拉真不緊不慢地來到一處牢房前，“被AI标記為黃色的，一般都是有暴力傾向或前科的危險分子，當他們做出有意圖傷害的動作時，可以直接擊斃。”

“但是我在這附近沒有看到一個黃點。”傑森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确保自己沒有疏漏。

“正是如此。”圖拉真彬彬有禮地回複道，“以我們面前的這處牢房為例，裡面的人都是紅色目标，這代表他們都至少犯下過故意殺人的罪行。對于這樣極端危險的目标，即使他們站着不動，也可以直接開槍。”

“所以你想要.......”傑森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借您的手槍一用。”圖拉真接過傑森遞來的武器，卻失望地發現裡面全是橡膠子彈，“以後請使用金屬子彈。”

圖拉真禮貌地向旁邊的警員借來了警用霰/彈槍和牢房鑰匙，又往雜物堆裡找了件雨衣披在身上——傑森大概明白他想幹什麼了，等等，總不會......

牢房内的囚犯們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即将大難臨頭，還在透過防彈的隔音玻璃做着各種各樣的挑釁動作。

他們可能已經習慣了被蝙蝠俠抓到監獄裡、等下一次暴動時再逃出來犯罪這樣的循環，然而圖拉真并不是蝙蝠俠——他隻是個軍人。

幾聲槍響過後，剛剛還充斥着污言穢語的牢房立刻就清靜了下來，旁邊值守的警員都看呆了。傑森當然不至于被眼前的場景吓到，但不得不說，圖拉真的确很——與衆不同。

“您不需要對此有心理負擔。根據統計，這間牢房裡的罪犯總共至少犯下了10起謀殺事件，并有可能繼續犯案，我剛才的舉動事實上可能挽救了十幾條無辜的性命。”圖拉真語氣平靜，就好像在做數據分析而非開槍殺人一樣。

“當然，請您相信，AI的統計完全正确——我們會有團隊進行專業的人工複核，既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把那些犯下輕罪的人員列為紅色目标——因此當看到紅點的時候，您可以放心地使用武力。”

“所以你是找我來幫忙把這些人全槍斃了？”傑森總算知道他是來幹嘛的了，隻感覺匪夷所思，“你是在開玩笑嗎？”

“正是如此。”圖拉真鄭重地點了點頭，以表明自己沒有任何說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