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人類的地方，就都會有政治存在，每個人都無法避免被牽涉其中，即便是布魯斯·韋恩或者蝙蝠俠也不例外。

“帶他去——”蝙蝠俠過了半天才開口，“帶他去市政府冷靜一下。”

傑森知道這樣做完全是多此一舉，圖拉真全程都很冷靜——他甚至從來就沒沖動過。

回程的路上，圖拉真被蝙蝠俠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坐在傑森的旁邊。盡管身陷囹圄，他還是很有紳士風度地向傑森眼神緻意：“合作愉快，陶德少校。”

“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傑森覺得有必要先把事情給說清楚，“不然我絕不會接受軍方的身份。”

“請講。”圖拉真表現得很有耐心。

“首先，我要求軍方提供足量的武器彈藥和人工智能的使用權，并且不得幹預或指揮民兵組織的任何行動。”傑森提出如此嚴苛的條件就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

沒想到圖拉真毫不猶豫地回複道：“批準。”

“第二，我們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包括但不限于用暴力手段對付罪犯......”傑森說到一半就發現講得全是些廢話，圖拉真不僅本人也喜歡以暴制暴，還給他們的行為弄來了法律撐腰。

“批準。”圖拉真還是回複得絲毫不拖泥帶水。

傑森想不到還能提什麼條件了，但還是補充了一句：“如果我的人在戰鬥中不幸遇難，我希望他們的家人能得到應有的補償。”

“理應如此。”圖拉真點了點頭。對話結束的時候，蝙蝠車也正好開到了市政府的地下停車場。

由于用的是自動導航，蝙蝠俠本人并不在車内——他應該是忙着去處理黑門監獄的爛攤子了。傑森覺得沒有必要親自把圖拉真送回辦公室了，于是就地給他送了綁。

“那麼我們就此别過，圖拉真...準将”出于禮貌，傑森也握了握對方的手。圖拉真的手掌整體修長優美，但在虎口等關鍵的部位也有着厚重的老繭，傑森一摸就知道他是個用刀槍的好手。

“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嗎？”臨别前傑森随口問了一句——他本意是想跟圖拉直吃個便飯什麼的，畢竟這家夥看起來至少像别的政府官員那樣讨厭——而圖拉真接下來的話卻在不經意間讓他想起來了更重要的事。

“今晚7點。”圖拉真看了看腕部的手表，“大約在晚間新聞的時間，我會在電視直播前親手絞死小醜。”

小醜！傑森發現自己居然忘了提及這個最重要的條件，自從複活以來他無時無刻不想把這家夥活剮了，可要不就是被蝙蝠俠阻止，要不就是被小醜逃了。

“小醜——把他給我。”傑森回想起往事，牙齒都氣到顫抖，得虧有紅頭罩的遮擋才沒能讓圖拉真發現端倪。

“歡迎。”圖拉真言簡意赅。

為了親自處決老仇人，傑森在市政府多待了幾個小時，并且有幸和圖拉真吃了一頓人生中最難吃的晚餐——軍方發明的便攜式幹糧的确營養均衡、健康無污染，但從味覺的角度來說，吃這些就和注射調配好的營養液沒什麼區别。

撐過了最難熬的晚飯，終于來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當軍方的幾名壯漢将被捆在推車裡的小醜端上來時，傑森驚訝地發現這家夥的四肢都已經不見了。

看傷口處的痕迹，小醜應該是被人用刀具暴力地砍斷了手腳，再野蠻地用燒紅的烙鐵止住血，到現在斷口處還殘存着被燙出的焦印。

圖拉真在旁邊無奈地聳了聳肩，就好像做了什麼很委屈的事一樣：“我們并非崇尚暴力，隻是經過數據測算後，小醜越獄的概率實在太高，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個人名聲的損失不算什麼，總比大都會再挨上一發核彈要好。”

畫着彩妝的小醜異常安靜，居然一句話也沒說，傑森猜到軍方已經拔了他的舌頭。

圖拉真還是耐心地解釋了一遍這樣做的理由：“畢竟是電視直播，我們不希望他說出什麼容易引發動亂的事情。”

臨近開播的時間，圖拉真帶着傑森和小醜上了一架直升飛機。傑森本以為是要找個能搭絞刑架的地方把這家夥吊死，但卻看見圖拉真已經在往小醜脖子上套繩子了。

傑森突然明白了這次的行刑方式，圖拉真估計是想直接把小醜挂在直升機上示衆。

或許這也是那個狗屁人工智能分析的結果，認為這樣的行為可以有效震懾存在的罪犯——經過這短短半天的相處，傑森相信圖拉真并不是那種喜歡洩私憤的人，他的一切行動都基于數據、數據、還是那該死的數據。

直升機的輕微晃動将傑森拉回了現實，他注意到直升機的尾部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爪鈎。不用想，一定是蝙蝠俠前來阻止他們了。

圖拉真甚至比傑森更早就發現了，他不好意思地朝傑森說了句“抱歉”，然後迅速地從腰間抽出手槍。

一聲輕響，子彈穿過小醜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