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從西點軍校裡一起走出來的同僚，有的已經成家立業了，如果不小心犧牲在了哥譚這種地方，我不好向他們的妻兒交待。”

圖拉真難得展現出了溫情的一面，随後又說了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冷笑話：“畢竟并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個同性戀。”

“既然長官大人已經知道了鄙人的秘密，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嘗試一下...”

眼看話題又被他帶偏到了羅曼蒂克的方面，圖拉真及時制止住了自己的副官。

“哈德良少校聽令！”

“是！”哈德良雙腿并攏，敬了個标準的軍禮——這也是圖拉真對他最滿意的地方，至少在布置任務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插科打诨。

“第一，‘大都會核爆事件’的從犯哈莉·奎因目前仍逍遙法外，希望你将其捉拿後公開處決——如果難度過大或是有人營救，則優先擊斃。”

這就是圖拉真一貫的作風，務實，效率至上，在必要的時刻甚至可以放棄形式。

“第二，謎語人愛德華·尼格瑪已被我親手處決，但有證據表明，他在哥譚的各個角落留下了243個可能帶來危險的謎題，我希望你能徹底解決這些隐患。”

“第三——”圖拉真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出了每次行動前都會下達的一道命令，“活着回來。”

“謹遵命令。”哈德良在敬禮的同時又找機會抛了個媚眼。

圖拉真一如既往地選擇忽視他的求愛，并目送副官離開了辦公室。他輕輕合上門，緩緩踱步到了辦公室的窗邊，打量着附近合适的狙擊點位。

昨天發生的事很快就會傳遍哥譚，他作為輿論的焦點，會不可避免地成為犯罪分子們的頭号刺殺目标，或許死亡射手就已經埋伏在對面的大樓裡伺機而動了。

這是件好事，如果他能吸引所有的火力，那麼計劃會開展得更加順利，部下們也更有可能得以保全。

不同尋常之處就是今天實在太過平靜。圖拉真高調地處決了那麼多罪犯，而對方甚至連一槍都沒開，這并不符合哥譚市黑/幫的辦事效率。

圖拉真本以為他們在辦公室裡藏了炸彈，可人工智能并沒掃描出來，那麼答案隻有一個——有人暗中保護了他。

“别躲了。”圖拉真輕敲兩下窗戶，“出來吧。”

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蝙蝠俠透過半掩落地窗之間的縫隙，滑翔進入到了室内。他并沒有像對待那些暴徒一樣，踢碎窗戶然後把圖拉真打一頓，而是平穩地降落在地面上。

“我們得好好談談。”

“您其實可以直接從正門走進來的，韋恩先生，我的部下不會阻攔您。”

“你做得太過火了。”蝙蝠俠沒有和圖拉真閑扯的意思，而是直入主題，“以殺止殺解決不了問題，我們應該按法律來做事。”

“我正是在依法行事，處決那些罪犯是《緊急反恐法案》賦予我的權力。”圖拉真不介意再玩一會文字遊戲。

“我不殺人，這是我的底線。”蝙蝠俠壓低聲音道。

“我不是您，也沒逼您殺人，隻是希望我們能用各自的方式打擊犯罪，互不影響。”圖拉真擡起頭，用那雙迷人的藍眼睛看向了蝙蝠俠。

“但是你太偏激了。”

“請容許我提一個問題，韋恩先生。”圖拉真并沒有正面回複，“從您開始打擊哥譚的犯罪勢力起，至今一共有多少年？”

“11年了。”蝙蝠俠記得很清楚，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11年來，您堅持用非‘以殺止殺’的方式打擊罪犯，帶來的結果是大都會的1100萬人死于非命。”圖拉真習慣性地撥弄起了手中的鋼筆，“我無意指責您，但這是事實。”

圖拉真的話讓蝙蝠俠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圖拉真決定趁機多處理幾份文件，寂靜的辦公室内隻能聽見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我們都需要好好想想，冷靜冷靜。”蝙蝠俠深吸了一口氣道。

“或許吧——總之，感謝您從狙擊手的槍口下保住了我的命。”圖拉真沒有忘記自己仍安然無恙的原因，并且不吝于送上贊美，“如果方便的話，能告訴我您把那幾個刺客關在哪兒了嗎？”

無人應答。圖拉真擡起頭時，蝙蝠俠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