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晨光灑在哥譚的街道上。GCPD的警隊也開始了早上的第一次巡邏。

今天是暴政實施的第一天——有了《緊急反恐法案》兜底，他們可以随意槍殺所有被AI标記的危險人員，隻要監政官認定這些人是恐怖分子，就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這是軍政府對哥譚猛烈報複的開端——核爆帶來的1100萬傷亡足以驅使他們做出任何過激的行動。

正在執勤的巡警隊長史密斯卻不覺得這是什麼暴政。隻有那些追求政治正确的自由派才會唠唠叨叨，說什麼“這樣做違反了程序正義、踐踏了民主自由和人權”。

但事實恰恰相反，圖拉真的政令反而嚴格遵守了程序正義。畢竟《緊急反恐法案》也是官方法律的一部分，而你不能總是隻選擇服從于對自己有利的法律。

GCPD的警員對這一政令普遍反響良好，既殺了壞人，又省了事，還能有錢拿。少數年輕警員倒是對圖拉真的粗暴作風頗有微詞，被史密斯直接頂了回去：“有本事你就讓謎語人和小醜這樣的罪犯滾出哥譚，而不是在這說空話。”

哈維·布洛克局長還沒來得及對此事發表看法，他隻是苦口婆心地勸警員們不要殺良冒功或是挾私報複。人工智能會把一切算得明明白白，警員們絕對沒有搞小動作的空間。

“我不希望有人因為這些事被我親手槍斃掉。”大部分人都覺得布洛克局長的這句話是個玩笑，但隻有史密斯等少數人知道監政官确實下達過類似的命令。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史密斯接過搭檔遞來的咖啡并且抿了一口。人工智能剛剛發來警報：一個底層流氓團夥正在犯罪巷附近犯案。

按照AI的算法，這夥人是黃色目标，不可以直接開槍擊斃，隻有在生命受到潛在威脅時才能将其射殺。

史密斯載着搭檔，帶着幾名手下，根據GPS的定位，驅車來到了案發地點。

滿身刺青的小混混們正在持刀搶劫一個街邊的便利店，現場被他們搞得一片狼藉。眼尖的史密斯一下就認出了領頭的那個暴徒。

這家夥可以說是他的老熟人了。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惡棍，曾多次被史密斯送進監獄。

可不幸的是，這家夥稍微懂點法律，每次都恰到好處地沒鬧出過人命，還會在法庭上誠懇忏悔并适時給法官塞錢，帶來的結果就是他每次都會很快地被放出來繼續作惡。

司法部門的腐敗和無能縱容了這些人一次次逍遙法外，不過史密斯不準備讓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法院和檢察院被監政官下令撤銷，人工智能的算法将成為唯一的标準——史密斯突然發現AI的數據還是挺精确的，最起碼眼前這個從未殺過人的暴徒就沒有被識别為紅色目标。

史密斯下意識地掏出了腰間的手槍。是的，這個人渣确實沒有殺過人，但史密斯并不準備讓他活下去。難道那些被侵犯、折磨過的受害者就活該遭罪，而他卻要放任這種惡人繼續在外面尋歡作樂嗎？

“冷靜，他隻是個黃色目标。”合作多年的老搭檔立刻就明白了史密斯的意圖，“犯不着為了這個人渣吃槍子。”

史密斯的殺心在那麼一瞬間被動搖了。可是他又想起了一名曾經的受害者——這位受害者出身于貧苦的工人家庭，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哥譚大學，可卻因為惡棍的一次暴行被害成了終身殘廢。

惡棍憑借僞裝和賄賂逃過了嚴厲的制裁。

史密斯至今也忘不了在法庭上嚎啕大哭的受害者父母，而一旁的惡棍卻不停地對這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比出挑釁的手勢，話裡話外還透露出了要打擊報複的意思。

憤怒的情緒徹底占據了史密斯的大腦，今天他決定在此撥亂反正，即便要面臨制裁也在所不惜。

“布洛克局長怎麼說來着？黃色目标在威脅警員生命的情況下可以開槍擊斃。你看，這幾個人手上都拿着刀，我認為他們威脅到我了。”

“史密斯，冷靜！”搭檔沒能制止住怒不可遏的史密斯，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沖上前去。

精明的惡棍看到警車和來勢洶洶的史密斯，已經做好了繳械投降的準備，已經做出了要棄刀的肢體動作。

熟悉這些伎倆的史密斯不想再給機會了，他迅速開槍，彈無虛發，結束了小混混們的性命，一個活口也沒留。

“史密斯，你——”

還沒等史密斯和搭檔喝口水壓壓驚，胸前别着的對講機就傳來了“呲呲”的電流聲，史密斯覺得一定是哈維·布洛克來找他的麻煩了。

“我是圖拉真準将。”對講機那頭傳來了一個冷峻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史密斯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圖拉真接下來的隻言片語将成為他最終的審判結果。

如果對方認定他在殺良冒功或挾私報複的話，那麼曆史上第一個被槍決的GCPD警員就要産生了。

“幹得好。”圖拉真惜字如金，“回去領獎金。走之前把屍體挂在附近最顯眼的路燈上。記得定時清理，切勿因此造成瘟疫。完畢。”

*

市長辦公室内，剛剛發布完指示的圖拉真切斷了通訊。有了人工智能的介入，事情就變得方便多了，他甚至可以躲在幕後操縱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