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床之前,傑森反常地沒有換上睡衣,而是穿着那件印有紅色蝙蝠标志的緊身衣。圖拉真并不理解這樣做的意圖,總不會是為了展示他碩大的腹肌和胸肌吧?
“你今天看上去很正式。”
傑森點了點頭:“看你天天都穿着襯衫睡覺,我也不能太過随意。”
傑森舉起紅頭罩打量了幾下,似乎覺得戴上它睡覺會不太舒服,于是将其放下,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傑森應該是睡着了。
圖拉真沒有任何要休息的想法。首先他要把腐敗分子全槍殺掉,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黑門監獄,有獄警和既定的名單,照着挨個消滅就行了,可腐敗分子卻躲在陰影裡,未完全覆蓋的人工智能沒辦法把他們全都揪出來。
第二件事就是盡可能地削弱民兵組織的實力,簡單來說就是挖傑森的牆角。
毫無疑問,傑森·陶德目前的作用是絕對積極的,但他影響力太大、黑白通吃且不服管理,這是圖拉真所不能容忍的。
最理想的情況就是弄來民兵組織的指揮權,再把傑森一腳踢開,當個吉祥物供起來,可他怎麼會乖乖就範呢?
傑森的嚴密監視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圖拉真不禁想到了一句諺語: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巧合的是,傑森現在的的确确就酣睡在他的身邊,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市長安全”。
圖拉真側過身子,仔細地端詳起了傑森的外貌——和當年初遇時相比,他的長相已經大不相同,可五官還依稀能看出是同一個人。
一陣辛酸的感覺在心中泛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傑森也算是他的恩人。
重返哥譚之前,圖拉真詳細地調查過傑森,對他的經曆可以稱得上是了如指掌,可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就是當年對他伸出援手的那個少年。
如果圖拉真留下來成為傑森在貧民窟裡的玩伴,他或許就不會遇見蝙蝠俠,更不會被小醜殘忍地殺害。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結果不算太差,神奇的拉撒路之池最終救回了他的性命。
對不起,傑森。圖拉真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的悲劇不再重演——無論這要流多少血,殺多少人。
在不經意間,圖拉真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傑森褲子口袋裡的一個長方形凸起物。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一個U盤。
圖拉真覺得U盤裡面大概率存着民兵組織的詳細資料。除了這個,傑森應該也沒什麼要特别記錄的。
現實方面的考量又占據了上風。傑森确實是個好人,但一碼歸一碼,達成目的永遠是第一位的。
圖拉真決定铤而走險一次。他悄悄地向傑森的褲子口袋伸出了手。
“你想幹嘛?”盜竊才進行到一半,圖拉真就暴露了。傑森睡眼惺忪地醒來,并緊緊地握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所幸傑森并未懷疑他在偷東西,隻是咒罵道:“上帝啊,你是個基佬嗎?又是摸我臉,又想解我的褲子拉鍊。”
圖拉真這才尴尬地發現他的手好巧不巧地停留在了傑森腰部的位置。
當機立斷,是圖拉真一直以來的作風。如果再去想其他蹩腳的借口,肯定瞞不過智力超群的傑森,還不如就順着他的猜想繼續下去,以及——不要讓他用腦子思考。
圖拉真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在傑森分神的一瞬間,他迅速地偷走了U盤,藏到了自己的口袋裡。長長的一吻結束後,他就直接一把推開了傑森。
傑森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愣住了,片刻之後才回複了一句:“你是腦殘嗎?”
氣呼呼的傑森一把扯過枕頭,将圖拉真的腦袋按了上去,臉色陰沉地說了句“睡覺”,然後便背過身去不說話了。
圖拉真承認這次的事情做得有些過火。但不管怎樣,隻要拿到了U盤,事情的結果就是好的。
又過了一會兒,在确認傑森徹底睡着後,他蹑手蹑腳地爬下了床,把U盤裡的内容拷貝到了人工智能的系統裡,再将其物歸原主。
圖拉真腦子裡并沒有想剛才的小插曲,隻是在繼續思考怎樣進一步蠶食他垂涎已久的民兵組織。不久疲倦的感覺襲來,圖拉真也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圖拉真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睜眼一看,傑森早就醒了,還貼心地為他準備好了美味可口的早餐。
“早上好啊,同性戀市長先生。”傑森并沒有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且還在對此耿耿于懷。
圖拉真沒有反駁,而是爽快地道了個歉:“對不起,昨天是我沖動了。”
為了那個至關重要的U盤,在嘴上服軟還是值得的。
“走出這扇門,我會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傑森也決定将此事一筆帶過。
“如您所願,陶德少校。”
走進辦公室,圖拉真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他今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仔細考察一下民兵組織的每位成員。
傑森前期的準備非常到位。偷來的資料中詳細地記載了所有民兵的背景和個人經曆。
圖拉真要做的就是從中篩選出有可能被拉攏的對象——指揮訓練好的精兵強将總比重新培養一批要方便得多。
“你在看什麼呢?”傑森不時會湊過來偷看電腦屏幕。
人工智能也有着獨特的幽默感,它總會惡趣味地向傑森展示一份報告,标題是《民兵組織偷稅漏稅情況分析》。
“我們能别提這事了嗎?”傑森惱火地關閉了電腦的顯示屏,“又要讓我做事,又不提供資金,還要讓我交稅,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你可以把我上任以來的所有開支做成賬單交上來,算是市政府欠你的,财政周轉過來之後按本息全額支付。”圖拉真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當我是傻子嗎?”傑森随手拽住了圖拉真的領口,“這不就正好給了你查我稅的機會嗎?”
“喂喂喂。”市長助理芭芭拉重重地敲擊了幾下桌面,“這是公共場合,稍微注意一下影響...”
被芭芭拉提醒過後,傑森倒是消停了許多。他可能是覺得沒什麼能幫上忙的,于是跑出去準備餐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