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篡改圖拉真的記憶——人工智能既沒說錯也沒撒謊。

哈德良對鏡欣賞着日漸粗壯的犄角和尾巴。無論如何，這個擁有火紅色皮膚的英俊男子都算不上是人類。

他是一隻來自下界的魔鬼，九層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的嫡生子，渴求着圖拉真的軀體和靈魂。

自從遇見圖拉真以來，他就覺得自己正變得越來越完整和強大。魔鬼對靈魂的渴望是永恒的，地獄裡的那些老家夥總是喜歡純潔的聖子或是肮髒的罪人。

更有甚者，還會癡迷于一些無聊的老把戲，比如誘騙善人堕落和勸導惡徒從良——盡管那天哈德良在阿卡姆幹過類似的事情，但這并不代表他喜歡這樣做，僅僅是為了完成長官的任務罷了。

圖拉真的靈魂既不邪惡也不善良，隻是精密而冰冷。哈德良能感知到的隻有他對秩序絕對的追求。

如果能把他成功帶回地獄的話，如此稀有的收藏品一定能讓哈德良在諸位魔鬼大公面前揚眉吐氣。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他還饞圖拉真的身子。

一見鐘情就是這種美妙的感覺——和圖拉真初遇時，哈德良全身都僵硬得像花崗岩一樣。

為了順利完成計劃，哈德良控制住了随行的300名軍官，并且篡改了圖拉真的記憶，讓他以為有一個“親信”副官。

每當圖拉真想起這300人，潛意識都會自動編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提示他這些人“不可用”。

哈德良本以為變成光杆司令的圖拉真會不得不依靠他來履行職責，可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合法化了傑森·陶德，還憑借各種措施準備重新拉起一支軍隊。

總之，事情逐漸變得有趣起來了。哈德良很想看看圖拉真會做成什麼樣子。在内心深處，他當然不希望圖拉真成功，這樣就可以在最危難的時刻遞上一份出賣靈魂的契約，将其收割。

哈德良的确可以用暴力擄走圖拉真，就像冥王哈迪斯當年強搶了珀耳塞福涅那樣，可是這又有什麼意思呢？

沒有任何事情——比讓人主動出賣自己的靈魂——更使魔鬼有成就感。

哈德良目前還不準備管圖拉真那裡的事。他發現謎語人留下的謎題其實都挺有意思的。

他其實可以用蠻力破壞謎語人的機關，強行搶走裡面的問号獎杯，可是天知道他有多喜歡那種鬥智鬥勇、環環相扣的解謎——這是圖拉真那種人永遠也理解不了的。

哈德良有點後悔沒能及時救下謎語人了。要是能把他帶到地獄裡，就可以天天玩這些有趣的東西了。

可是在今天的解謎過程中又遇到了那位不速之客——

“蝙蝠俠？”哈德良用人類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恢複了軍官的僞裝。

“你是軍方的人？也是來解謎的？”蝙蝠俠好奇地問道。

“啊，是的，偉大的蝙蝠俠。”哈德良用浮誇的語氣回答道，“這裡面的綠色問号總是讓我着迷——就把這些複雜的工作交給我來完成吧。”

蝙蝠俠随口交代了幾句後便識趣地離開了。哈德良欣喜若狂——這些精巧的謎題終于可以由他獨享了。

*

圖拉真一系列的血腥措施過後，社交媒體上針對他的指責如潮水般襲來。

記者們紛紛指責他踐踏民主和人權，在部分自由派的筆下，圖拉真已經成為了和阿道夫·希特勒、貝尼托·墨索裡尼一個級别的獨裁暴君。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人并沒有說錯。圖拉真當然知道自己的做法嚴重違背了程序正義，可是他始終相信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事實已經證明程序正義并不能保護人們免受罪犯的危害，隻有槍和炮、鐵和血才可以。

此次輿論的爆發也絕非偶然。多家媒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對他的批評。圖拉真從中感覺到了黑手黨的陰謀。

死于黑門監獄和阿卡姆的暴徒有不少都是黑手黨的鷹犬，他們一定會對圖拉真展開猛烈的反撲和打擊報複。

媒體被當做槍使，沖鋒在了第一線，黑手黨肯定樂于見到兩方争得頭破血流，他們再坐享其成。

不過圖拉真不準備在這些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輿情控制的事情交給人工智能就好了。現在傳統紙媒沒落，電子媒體興起，人工智能有了很大的發揮空間，隻要讓它多注冊一些社媒賬号，就能把這些人反駁到啞口無言。

“辛辛納圖斯協議”畢竟是軍方智慧的結晶，遠遠不是哥譚的二流記者們所能比拟的。

圖拉真簡要地輸入了命令，人工智能便開始了工作。期間它還推送了一篇關于他本人的報道。

圖拉真原以為會看到什麼尖銳的諷刺，可沒想到這卻是一篇桃色新聞——是關于他和傑森的。

報道聲稱，圖拉真選擇合法化義警“紅頭罩”實際上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浪漫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