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圖拉真的授意下，GCPD對底層流氓團夥和流竄犯展開了血腥的報複，幾天之内哥譚市的犯罪率因此暴跌。

像小醜那樣不怕死的畢竟是少數，絕大部分的小混混還是惜命的。哥譚的街頭巷尾變得安甯了許多，但也彌漫着高壓和恐怖的氣氛。

每當夜幕降臨、路燈亮起時，屍體長長的倒影都會拖在地面上。如果說蝙蝠燈給犯罪分子的内心植入了恐懼，那麼路燈上的屍體則直觀地呈現了他們的最終下場。

對于圖拉真的政策，反對的人非常多。之前許多媒體對蝙蝠俠私自執法的行為大肆抨擊，聲稱他踐踏了司法的尊嚴。

可當等遇到了完全無視程序正義的獨裁者時，他們又想起了蝙蝠俠的好來——他甚至還被标榜成了維護自由民主的鬥士。

當然，支持圖拉真的也不在少數。很多保守派的中老年白人男性以及犯罪受害者家屬，都對以暴制暴的行為贊不絕口。

蝙蝠俠卻對此感到擔心。長期這樣下去，究竟會徹底解決哥譚的犯罪問題，還是将這座城市拉進暴力和對抗的深淵？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大都會核爆的廢墟前，所有的舉措都顯得徒勞無功。即便如此，蝙蝠俠仍然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更不會放棄這座他守護了10多年的城市。

蝙蝠俠剛剛接到通知，圖拉真槍殺了一大批市政府中的腐敗分子。

事情已經上升到了政變的層面，按理說像他這樣的義警沒有資格介入，但蝙蝠俠總覺得應該和市長見一面——更何況圖拉真其實授予過他一個市議員的虛銜。

停好車後，蝙蝠俠徑直走上了的台階。幾具新鮮出爐的高官屍體被倒吊在市政府門口的路燈上，讓他不禁想起了曆史上有着相同死狀的貝尼托·墨索裡尼。

人高馬大的紅衣民兵來回走動，将剩餘的屍體搬運到附近的垃圾場火化。

蝙蝠俠曾經覺得傑森·陶德打擊罪犯的手段過于激進，可在見識到軍人幹政的結果後，又發現他其實還是挺溫和的。

傑森每次動手前，最起碼會高調行事一段時間來吸引注意，即便對于小醜這樣不死不休的仇人，也會先挾持住再與蝙蝠俠對峙。

而圖拉真會悄無聲息地在腦中做好全部的計劃，準備好後就直接開殺，毫無征兆、高效精準且完全不拖泥帶水。

讓傑森和他長時間待在一起會是個好主意嗎？蝙蝠俠花了好長時間才修複了與傑森之間的關系，并且使他答應盡量不去殺人。

可是圖拉真這個突然殺出的“第三者”卻影響了這一切。

圖拉真很聰明，他敏銳地意識到了傑森是最有可能認同“暴力鎮壓”理念的義警，所以對傑森的拉攏也是最多的。

當然，也不排除他可能僅僅是眼饞傑森麾下的民兵組織。

走進市政府内部，蝙蝠俠看見幾名醫療兵正在用拖把清理地上的血迹。傑森換好衣服早就在等他了。

“别看我，老頭子，我什麼都沒幹。”

傑森舉起雙手，并展示了自己空無一物的外套，以表明他并未攜帶任何武器。

“沒關系，傑森。”蝙蝠俠安慰道。傑森其實并不是他此行的重點，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去找圖拉真。

“他在辦公室裡。”傑森指了指上面道，“你自己去找吧。”

蝙蝠俠并沒有選擇爬樓上去——盡管圖拉真是唯一一位允許他從正門進入辦公室的市長。

他找準角度，用爪鈎牢牢鉗住了市長辦公室的窗台邊緣，稍一用力就蹦了上去。

圖拉真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用這種方式登場，一直站在窗邊等待。

“很高興見到你，韋恩先生。”圖拉真看上去狀态不錯，就是半邊臉被人打腫了，滿嘴都是鮮血，而且講話還有點漏風。

“是傑森幹的嗎？”蝙蝠俠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畢竟他不會相信老戈登或者芭芭拉會把市長打成這樣。

“不，是我的臉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拳頭上。”圖拉真應該隻是想說個冷笑話活躍一下氣氛，但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隻像是在陰陽怪氣。

“建議您不要再說笑話了，經分析您的幽默天賦幾乎為0。”人工智能也在一旁發出了不合時宜的提示音。

“孩子，這并不好笑。”蝙蝠俠面無表情地回複道，他試圖集中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因為剛才的插科打诨分心，“傑森是個好人，但他有時候就是會沖動。”

“我知道。”圖拉真點了點頭，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被揍出來的傷口，“我其實很喜歡他。”

簡短寒暄過後，兩人終于進入了這次會面的正題。

“今天我們得把事情講清楚，韋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