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腐敗分子。”圖拉真試圖向傑森解釋這一切，卻不小心咳了一口嘴裡的鮮血到他臉上，“對不起。”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人渣的死活嗎？”傑森抹了一把臉，死死地拽着圖拉真的領口，“你欺騙了我，還利用了約翰——他隻是個孩子，不是替你行刑的劊子手！”

顯然傑森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圖拉真對于把年輕的約翰卷入此事也感到很抱歉，為此還親自動了手，不過他并不準備和傑森争辯此事。

“對不起。人已經殺了，要不你揍我一頓吧。”

傑森将要落下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他猶豫了。圖拉真的确殺了人，但也就殺了百十個腐敗分子，難道就因為這事要把市長給活活打死嗎？

一時間傑森又覺得有些好笑。如果類似的事情發生在他和蝙蝠俠身上，他們肯定會狠狠地吵一架再打一架。

可圖拉真就像個充氣娃娃，不躲不避，即便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也不跟你置氣或争吵。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人都已經殺了，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把這些死掉的貪官拖到拉撒路之池裡挨個泡一遍吧？

還沒等傑森想好該怎樣處理今天的事情，一把消音手槍就抵住了他的腦袋。

“放...放開他...”

“約翰。”傑森早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僅僅給了圖拉真5分鐘的時間，還在門外全程旁聽了對話内容，可是這家夥仍然想辦法成功策反了他的得力部下。

也就是說，除非傑森24小時一刻不停地盯着圖拉真——包括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否則他一定能找到機會達成目标。

“對不起，老大...”約翰舉着槍的那隻手微微顫抖。

“算了。”傑森長歎一口氣，松開了圖拉真，又從地上撿起被打掉的那顆牙，用衣服擦幹淨後塞回他的嘴裡。

他畢竟是市長，還是軍政府的市長，還能拿他怎麼辦呢？軍政府不是聯邦政府，很難通過輿論攻擊或彈劾的方式把政敵擠兌走。

想要換市長隻有兩個辦法：一是肉/體消滅，而二是直接把軍政府推翻，兩者他目前都不大可能做到。

傑森認為圖拉真這個市長其實還算不錯。至少他是個務實派，不會為了名聲或政績刻意針對他們這些義警，甚至還把義警全部合法化了。

缺點就是他太喜歡殺人——或者說這其實并不是什麼缺點？

圖拉真雙手撐地，艱難地爬了起來，還不忘護在約翰身前：“這都是我的責任，不要怪罪他。”

約翰則是死死地攥着圖拉真的衣角縮在他身後，怎麼也不願意松手。

所以他就這樣被拐跑了？

“我們還是先處理一下屍體吧。”傑森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有牙補好之前不要再說話了——漏風。”

屍體的狀态比想象中要好得多。每具屍體上隻有一兩處槍傷，都精準地命中了要害。能把崗哨機槍做到這種精準度，約翰的技術可以稱得上是十分高超了。

由于使用的全是小口徑的子彈，現場的情況還不算十分糟糕。傑森叫來了一批民兵，讓他們把屍體拖出去火化掉。

圖拉真特意留下了幾個官職最高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準備将這些人變成市政府門口的路燈裝飾物。

“我是個殘暴的人嗎？”圖拉真嫌棄地踢了踢秘書長的屍體，轉向傑森說道，“不，我不是。中國古代有一位皇帝，會将貪官的皮剝下來，填充稻草後放置在政府門口展示。

而我僅僅是将他們槍斃——相比之下已經非常仁慈了。”

圍觀的約翰對圖拉真露出了崇拜的神情，但傑森明明記得他是因為紅頭罩的“英雄事迹”才加入民兵組織的——也許男人的心都是善變的。

“悠着點吧，活撒旦。”傑森拍了拍圖拉真的肩膀，“蝙蝠俠很快就會來找你麻煩了。”

“蝙蝠俠是好人，他不會傷害我。”圖拉真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你之前也殺人，為什麼現在不繼續了。”

“我是殺過人不假，但我好歹是拿刀和槍一個個殺的，不會像你這樣直接排隊槍斃。”傑森用食指戳了戳圖拉真的胸口，“實話實說，這幾天死在你手上的人數已經多于我的總擊殺數了。”

“那就這樣吧。”圖拉真看起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什麼叫‘那就這樣吧’？你是不是還想比比我們誰殺的人更多？”傑森輕歎了一口氣，“我答應了蝙蝠俠不再殺人——或者說，盡量不要殺人。”

“沒關系，傑森。”圖拉真握住了他的手，“我會把你殺不了的全都幹掉。”

*

蝙蝠車穿過數個街區，最終停在了市政府的大門口。沿街的路燈上零零星星地挂着不少暴徒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