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放心,我生日挺快樂的。”
“爸,媽,沒什麼事我就挂電話啦?”你一面拉開抽屜快速翻找房門鑰匙,一面用一邊的肩膀夾着聽筒。
今天是1994年12月2日,你的二十二歲生日。
上個月已經回國馬德裡給父親過過生日了,再加上聖誕節還要回家,這個生日你就準備在牛津度過了,也隻能通過電話接受父母的祝福。
現在,米格爾和瓦倫蒂娜關懷的話語正從聽筒裡傳出,來自父母的關愛讓你心頭一暖。
相較于你偏清冷的性格,維加·索拉諾夫婦更像是傳統的西班牙人——熱情,開朗,在面對女兒時總有說不完的話。
你挂電話的提議被無視了,老米格爾标志性的大嗓門兒繼續從聽筒裡傳出,提醒你離皇馬的人越遠越好。
你憋着笑,沒什麼誠意地敷衍老爸,“爸放心,我和那個什麼‘雷東多’就是普通朋友。”
“……好好好,普通朋友也不做。”
“好好好,我就沒認識過他。”
……
“好啦好啦,我真要挂電話了。”你又重複了一遍,“朋友在等着給我慶祝生日呢。”
這一回,老米格爾終于聽進去了。
外表粗豪的老爸隔着聽筒感動得用力擤了擤鼻子,“太好了!我的乖女在牛津交到好朋友了!”
“PaPa早就告訴過你了,要多交朋友,别總抱着書看,你學習夠好了。”
沒辦法,你智商太高,從小就缺乏同齡朋友。
同齡的孩子們還在踢球和玩泥巴的時候,你已經在自學高數了。
人家父母操心孩子學業,你父母更多操心的卻是你太過孤僻,顯得與同齡人格格不入。
雖然在升入牛津之後你找到了自己的歸屬——一個屬于天才的世界,并且你仍是衆多天才中最出衆的一個,但你的父母總希望這個自幼就過分安靜的女兒,能夠享受到平常人的快樂。
大概是真的很高興你有了玩得來的夥伴,米格爾沒有再說太多,隻扯着嗓子最後一次祝了你“生日快樂”,就結束了通話。
你舒了一口氣,敲了敲因為夾着話筒而有些發酸的肩膀,然後打開了宿舍的門。
你的宿舍門口,也确實守着要幫你慶生的“朋友”。
分别其實還不到一個月的雷東多,正站在你的房門前。
他是特意跟皇馬請了一天假,才能來牛津幫你慶生的。
其實雷東多之前已經到了,結果你跟他說了兩句話就接到了父母的電話,然後直接把他晾在了門口。
就好像在床上打着手電偷着學習高數,結果父母進來了,手忙腳亂地把高數書塞進了枕頭底下一樣。
甚至直到此時,你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雷東多。
此時已是初冬,雷東多穿了一件挺括的黑色呢子大衣,内裡搭配深灰色的高領毛衣,腳下還踩着一雙和大衣同色的皮鞋。
就是有點奇怪,号稱來為你慶生的雷東多沒有帶着禮物或者蛋糕,不過你也不在意。
如果是對奢侈品有研究的人,必然能看得出雷東多這身衣服價值不菲。
但是你看不出來。
你隻隐約覺得這身打扮襯得雷東多整個人格外挺拔。
哪怕每天都在給你寫信,哪怕每周都會與你通電話,雷東多還是很想念你。
你們的關系剛有點進展,你就回了英國。現在雷東多望向你的時候,目光中毫不掩藏的熾熱情感幾乎要把你灼傷。
可你看向雷東多的時候,卻還是他記憶裡最為熟悉的平淡神色。
你淺笑着對雷東多點了點頭,“早上好,費爾南多。”
“謝謝你來給我過生日。”
一直在細心觀察你一舉一動的雷東多,一顆心都涼了半截。
這是怎麼回事?
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裡,雷東多都在反複咀嚼那場疑似改變了你對他看法的、皇馬對陣瓦倫西亞的比賽。
他在回憶你落在他身上的、幾乎要将他整個人點燃的火熱視線,回憶你與他十指相扣的場景,回憶臨别前那個短暫的擁抱。
分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你甚至給他回了三封信!
比從前的十天一封足足多了一封!!
這難道不是你對他動心的明證嗎?
雷東多相信,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他甚至一度感激古蒂,陰差陽錯地為你們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可是現在呢?
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好好的,又待他冷淡了起來?
如果你知道雷東多内心的小心思,隻怕要嗤之以鼻了。
看到那麼精彩的腳後跟傳球,再看到半/裸美男,荷爾蒙上湧什麼的,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這會兒不是穿衣服了嗎?
光是這張臉,你還不至于把持不住╮(╯_╰)╭
你聳了聳肩,随口為了剛剛把雷東多晾在門口進行解釋,“找鑰匙找了有一會。”
“咱們就出去逛逛,然後吃個午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