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甯擡頭，兩人視線相接，空氣中仿佛有電流竄過。就在程厲緩緩低頭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少爺！董事長要見您！"老管家匆匆趕來。
簡甯迅速抽回手，表情恢複平靜："知道了。"他對程厲低聲道，"晚點藝術中心見。"
程厲點頭，目送輪椅遠去，指尖還殘留着簡甯皮膚的溫度。
---
公演結束後的慶功宴上，程厲小組成為最大赢家。林小北激動地抱着程厲又跳又叫："隊長！我們微博粉絲漲了二十萬！"
程厲心不在焉地應付着祝賀，目光不斷掃向門口。簡甯被家人接走了，說是要複查手臂傷勢，但承諾會回來參加慶功宴。
"在等簡少爺？"聲樂導師遞給他一杯飲料，意味深長地笑，"他被董事會叫去開會了，可能會晚點。"
程厲接過飲料道謝，獨自走到露台透氣。夜色中的城市燈火璀璨，遠處簡氏集團大樓的燈光格外醒目。他想起簡甯在舞台上為他挺身而出的樣子，胸口湧起一股暖流。
"躲在這裡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讓程厲猛然回頭。簡甯不知何時出現在露台入口，換了一身休閑裝，石膏上的保護套也取下了，露出潔白的本色。
"你回來了。"程厲不自覺地微笑，"手怎麼樣？"
簡甯走到他身邊，仰頭看着星空："醫生說恢複得不錯。"他頓了頓，"董事會決定暫停許楊的所有職務，父親...向我道歉了。"
程厲挑眉："為了什麼？"
"為了低估他的兒子。"簡甯輕笑，夜風吹亂他的額發，"也為了試圖操控我的選擇。"
程厲心跳加速："什麼意思？"
簡甯轉身面對他，月光下的輪廓格外柔和："意思是...我自由了。"他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至少在今夜。"
程厲的理智之弦"啪"地斷了。他伸手攬住簡甯的腰，将人帶進懷裡，低頭吻上那雙朝思暮想的唇。
簡甯的唇比他想象的還要柔軟，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氣。起初隻是輕輕相貼，但當簡甯左手環上他的脖子，微微張開唇時，程厲的克制徹底崩塌。他加深了這個吻，舌尖探入對方溫熱的口腔，貪婪地品嘗每一個角落。
遠處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照亮了兩人交纏的身影。簡甯在換氣的間隙輕聲呢喃："...我們會被看到..."
程厲将他抵在露台欄杆上，用身體擋住可能的視線："讓他們看。"他再次吻上去，這次更加熱烈，仿佛要将這些日子壓抑的所有渴望都傾注其中。
簡甯在他懷裡微微發抖，不是出于寒冷，而是某種更為熾熱的情感。當程厲的唇移到他敏感的耳垂時，少年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程厲..."
"我在。"程厲收緊手臂，感受懷中人真實的存在，"一直會在。"
簡甯擡頭，眼中閃爍着程厲從未見過的光芒："我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
簡甯說的"地方"竟然是簡氏大廈頂層的私人天文台。電梯直達88層，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是360度玻璃穹頂和浩瀚星空。
"這是...？"程厲驚歎。
"我的秘密基地。"簡甯操作電子望遠鏡，"小時候每次不開心就躲在這裡。"
程厲環顧四周，牆上挂着各種天體照片和鋼琴比賽獎狀，角落裡甚至有一架小型三角鋼琴。這個空間充滿了簡甯的私人痕迹，與外界看到的完美繼承人形象截然不同。
"為什麼帶我來這？"程厲輕聲問。
簡甯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着他："因為我想讓你認識真實的我。"他指向右臂石膏，"想知道這道疤的故事嗎？"
程厲點頭，在簡甯身邊的沙發上坐下。少年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
"十四歲那年，我本該去參加國際青少年芭蕾大賽。就在出發前一天，父親宣布要收購一家競争對手公司。"簡甯的聲音平靜，眼神卻飄向遠方，"那家人的兒子...是我當時的舞伴。"
程厲屏住呼吸。
"收購談判破裂，對方懷恨在心。比賽前夕，那個男孩在我的鞋子裡放了玻璃碎片。"簡甯苦笑，"很老套的手段，但很有效。我在舞台上跳到一半，右腳全是血，摔倒時右臂被舞台裝置劃傷，縫了十八針。"
程厲胸口發緊，無法想象當時的簡甯有多痛。
"最諷刺的是，"簡甯繼續道，"父親用這件事作為打壓對方的籌碼，最終以極低價格完成了收購。"他擡頭看向星空，"那天起我明白了兩件事：一是商業世界比舞台殘酷得多，二是我永遠無法隻做單純的舞者。"
程厲輕輕握住他的手："所以你轉行做音樂？"
"音樂、商業、現在又是選秀評委..."簡甯自嘲地笑了笑，"一直在尋找能證明自己價值的方式。"
程厲将他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少年柔軟的發頂："你已經足夠優秀了，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
簡甯在他懷中放松下來，聲音悶悶的："但在你面前...我想變得更好。"
程厲心頭一熱，低頭尋到他的唇。這個吻比露台上的更加溫柔纏綿，帶着某種承諾的意味。當兩人分開時，簡甯的臉紅得像晚霞。
"石膏..."他突然說，"醫生說下周可以拆了。"
程厲輕撫那道石膏邊緣露出的舊傷疤："我會陪你去。"
簡甯搖搖頭，眼神突然變得狡黠："我是說...拆了石膏後..."他的手指輕輕劃過程厲的鎖骨，"有些事做起來會更方便。"
程厲的呼吸瞬間粗重，将少年壓倒在沙發上："你在玩火，簡少爺。"
簡甯笑着仰頭迎接他的吻："那就一起燃燒吧。"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仿佛為這一刻作證。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靈魂，在這個懸于城市上空的玻璃宮殿裡，找到了彼此最真實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