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搶劫案演變成了反殺。紅頭罩懶得管，直接走進巷子。路燈在巷口亮着昏黃的光，在坑窪的地面投下對峙的兩人漫長的影子。

“你想要什麼？以及，我為什麼要幫你？”

早些時候，紅頭罩還在他的地盤處理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怪物。這些明顯隸屬于神秘側的惡心玩意恰好算在大種姓之刃的克制範圍内，加上數量并不算太多，他花了一點功夫就處理完了。

然後就發現蝙蝠把近期的焦點人物給扔在了這裡。

事實上在那個黑漆漆的身影趕路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看樣子像是準備扔去蝙蝠洞裡，起碼做個緊急醫療之類的，畢竟昨天他就聽到頻道裡雞飛狗跳，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小醜”盯上了這個沒名氣的作家，差點把他從醫院劫走——不過看樣子，名為洛希卡特的人并不需要治療。他看起來除了灰頭土臉以外，和他剛剛泡完拉撒路泉水差不多健康。

然後兩人在屋頂進行了一番不怎麼友好的對話，然後老頭子就把這人丢在了他的地盤内，讓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打算指望他看住這個疑似新反英雄的家夥。

就算他敢打賭洛希身上已經滿滿當當全是竊聽器定位器，說不定還有攝像頭。

但就算如此，B對他有這麼信任嗎？對方可是疑似反英雄，現在還準備向他提出合作诶？

“我需要依芮絲·霍普和約翰·霍普的兩個月内的全部行動軌迹，你們那邊應該有，不過我不覺得蝙蝠俠會給我——至于理由大概是，蝙蝠俠無法解決這次危機，你不會坐視不管。”

這個面容蒼白的男性平淡地吐字。

蝙蝠家的大緻情況對于哥譚來說不算什麼特别的秘密，但是，天殺的，我對蝙蝠的執念有這麼深以至于聲名遠揚到這個程度嗎？

紅頭罩感覺風評被害。

但輕易聲稱“蝙蝠俠做不到”這種事情聽上去十分不可信（雖然蝙蝠俠應該挺習慣就是）。就算對方曾經先蝙蝠俠一步，還差點直接拖着怪物下地獄；就算蝙蝠俠曾讓他失望透頂，但畢竟起碼對方确實還沒搞砸過哥譚。

“好吧，老頭子知道你在诽謗他嗎？”

好像還真知道。

“我來自未來。我目睹了一切。”

話又說回來，呃……他真的沒搞砸過嗎？考慮到多元宇宙，這個問題還真是有些難以回答。

隻不過，衆所周知，時空穿越向來沒什麼好下場，案例大多來自于各種平行世界的悲慘後續，不過正兒八經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頭一次。

他不由得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更深的擔憂。

“那麼，你看見的未來是什麼樣子？”

洛希眼神躲閃了一下，沉默片刻。

“很糟糕。這起事件隻是一個開端，最後的結局誰都不會想到……所有人都走向堕落、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人能逃脫……”

他碎碎念式的念白顯出些許神經質來。心率加速，有點過度呼吸，肌肉緊繃，手指顫抖，沒有表演痕迹，和紅頭罩曾見過的受過重大刺激的家夥們的形象漸漸重合了起來。這讓紅頭罩反而信了點。

“該死的，我猜你知道我不是故意想揭傷疤？我自己的就夠用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要這個幹嘛。”

紅頭罩雙手環抱胸前，看着洛希打開車門。他從車裡找到了自己的藥物。瓶子上唯一貼着的标簽上隻寫了服用要求，每天兩粒，冷水服用，剛好他車裡還有半瓶礦泉水。

他就那麼咽下微苦的藥片，甩了甩頭，感覺自己思□□定了一些。他猜藥效裡面應該有抗焦慮之類——他依舊覺得自己的思維裡有哪裡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

洛希其實沒指望能直接說服紅頭罩。所以紅頭罩态度這麼緩和算是意外之喜。他其實說了謊，但某種意味上又是事實——倫道夫告知他，在曾存在過的現實中，蝙蝠俠順利地解決了這個事件。這個信息本意是安撫他，但很明顯，現在情況有變，他不信倫道夫沒有意識到。

蝴蝶扇動翅膀究竟會帶來什麼？

事件原本爆發的路徑是這樣的。一天，怪物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沖出來，然後蝙蝠俠适時趕到，打敗怪物，并發現這似乎有人為的痕迹。于是蝙蝠俠開始調查，很快發現是一個瘋了的男人——對，還是你，約翰·霍普——為了複活妻子，嘗試進行複活儀式，結果召喚出來怪物，并且自己收拾不了爛攤子。最後，蝙蝠俠求助紮坦娜，抹除了那個法陣，事件結束。

現在的起因和過程都已經畸形，更複雜的因素參與進了這個故事，他并不相信這樣還能導向那個确定的結果。

拖越久，變數越多，這是他的理論，這就是為什麼他找到本體就立刻打算玉石俱焚的原因之一——但幕後黑手顯然不樂意。

他現在必須知道，依芮絲·霍普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個原本要死去的女人現在還活着，并且成為了更加怪異的存在。

“依芮絲·霍普就是母體，我需要找到她，并且知道怎麼對付她。為此我需要知道她最近接觸了什麼，又是被什麼轉變了——因為霍普夫人照理說一個月前就死了，原本的故事裡，我們該對付他的丈夫。”

紅頭罩大概是思考了一會。他的面罩底下看不出表情。然後他點了點頭。

“行吧，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