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剛剛發作完，洛希的聲音還有些有氣無力了，“我其實也想知道我忘了什麼，但是我的直覺一直告訴我，我最好别想起來。”

“沒事，如果……對不起，失陪一下，我接個電話。”

夜翼的通訊突然傳來提示。

蝙蝠洞裡還能撥入的電話可不多，排除掉正義聯盟那邊，基本就隻有蝙蝠俠本人了。

而此時還在加班的布魯斯韋恩是來通知一個壞消息的。

“輿論徹底失控了。原本對洛希·卡特隻有一兩個報刊提出懷疑，現在不知為何，所有人都在問一個問題，”

“‘這個人是誰，在哪裡，是他導緻了一切嗎？’”

用的是蝙蝠俠那種刻意壓低的聲線，就像他叙述的那些東西一樣灰暗。

“你的意思是……”

“我恐怕他明面上的身份暫時沒法用了。”

這就是蝙蝠俠一直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如果他們還是蒙面義警，他們可以是一個符号，一個都市傳說，一個守護神一樣的存在。

但是當他們作為人類走入大衆視野……

“擅長颠倒黑白的人有很多，如果有人真的刻意針對他，引導輿論走向，我們很難扭轉局面。你要知道，人們總是不願相信那些輕而易舉就能知道的東西，他們傾向于懷疑，懷疑一切。”

“如果我們試圖直接幹涉輿論，他們不會相信，他們隻會：哦，我猜對了，你看，有人下場管控輿論了。毫無疑問，天呐，他們打算掩藏真相。”

通訊頻道沉默了幾秒。

“對了，我這邊也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他的心理障礙實際很嚴重。他無法告訴我們更多了。”

這點蝙蝠俠倒不是很意外。就算是這位卡特先生本人所叙述的内容，對于他的判斷來說最多能算是參考。

“不過，我們這邊還監測到了一些東西，是他還在昏迷的時候說的夢話，或許我們可以推測出一些東西。”

接下來幾天洛希都呆在“義警們的秘密基地”——至少他們說這麼稱呼的——進行修養。

他的活動範圍主要限制在了醫療區，由那位管家送飯，如果有什麼合理需要也可以提出。

而他也被提供了紙筆，用于寫作他的小說内容，盡管他簽合同的那個出版社此時正陷入這個由他為中心的漩渦。

不過他的編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選擇中斷合約，不知是看中了他身上的話題度還是單純的人好。

就客觀而言，《詭麗奇譚》這一期真的賣的好的出奇，甚至印廠還加印了。連紅頭罩都好奇而買了一本看看。

當然，在這裡，他的寫作内容需要審查，要求不算嚴格，隻要不暴露這個秘密基地的信息就可以。

同理，他的手機目前也被管控，不過他本人似乎也不經常用電子設備。

“你寫的是你的真實經曆改編？”

某天紅頭罩在看完他寫的那篇小說的第一部分後，向原作者提出了疑問。

他這幾天時不時就會回來，于是也同步了關于洛希的一些信息。

在紐約的時候，洛希所在的公司曾經發生過一起事故，一個受邀來測試他們最新的VR設備的網絡主播意外身亡，而之後很多天，陸續有他的粉絲聲稱自己在網上無意間看到了屬于他的一些奇怪痕迹，就好像一個遊蕩在網絡的賽博幽靈一樣。

也是在那起事故中，洛希被解職。

而他的小說的第一篇就寫了一個類似的故事。一個人被謀殺，而靈魂進入了網絡。他的目的是找出兇手——故事在他查到一封奇怪的郵件的時候戛然而止。值得注意的是，在看到郵件内容後，那個人的表述支離破碎。

或許這也與這位卡特先生對電子設備的過于不依賴有關，尤其是考慮到他曾經供職的是遊戲公司。

“的确有一些借用，畢竟藝術來源于生活。”洛希還有三千左右沒寫，現在他叼着筆在沉思，“如果你是好奇當初發生了什麼，我回頭可以告訴你，雖然我這邊也有保密原則，但是你們已經算是知情人士了——但是我還有最多十二小時就要交稿了。”

最終，謝天謝地，洛希在截稿前一小時寫下了結尾，然後在審核後送去了出版社。

而外面，洛希卡特的僞裝身份也做好了，并給他安排了一個在市區裡的住處。

現在是他離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