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在的情況就隻能破釜沉舟了。
秦寂前腳已經走出了營帳,隻留那個統領。江虞想了想,直接站了起來,從營帳的側邊鑽了出去。
衛統領是久經沙場的,這種響動輕而易舉地引起了他的主意,他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營帳晃動了一下,下面似有一個人的身影。
他當即追了出去,就和從側邊出來的江虞打了個照面。
“有刺客!”
秦寂還沒走太遠,也聽到了衛統領的呼喊聲,立刻折返回來。
現下情形正合江虞的意,聲東擊西,把秦寂吸引回來,自己再找機會回到馬車和齊溫換裝。
“在那裡!”
衛統領指着圍牆上那個身影。
隻見江虞翻身上牆,動作利落幹淨,她決定先找一個東西掩體,好分散兩人的注意力後再行打算。
兩人一齊向那個位置跑去,可當到了那個圍牆又看不見人。
江虞躲在一輛炮車後面,貼着地匍匐前進,等待時機準備躲回馬車。
眼見那兩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分頭行動,一個回了營帳,一個繼續在這邊尋找。
他們的行為讓江虞感到疑惑,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回營帳,恐怕是意識到可能有重要情報被盜。到時候懷疑到我身上就不妙了,江虞心想。
她瞅準時機,在一個視覺死角沖回了馬車。
“快,換回來!”
江虞的聲音帶着喘,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齊溫見她這副模樣也大概明白過來,一邊将襦裙脫下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麼。
“秦寂,秦寂來了,到時侯你站在車旁裝作是我的侍從即可。”
齊溫點了點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兩人隻換了外袍,所以動作還算迅速,緊接着江虞将齊溫頭上的簪子悉數摘下,将自己的頭發簡單的盤了起來。
“王妃,在下衛遠,方才隊裡造了賊,想來看看王妃這邊是否有什麼事。”
車外傳來聲音,兩人在車内手忙腳亂着,江虞把氣喘勻,努力裝作一副鎮定的樣子。
“本王妃沒事。”
外面靜了一會,衛統領的腳步聲就遠去了。
危機解除後,江虞開始覺得奇怪。
一般來說,秦寂是不會親自會見這個衛統領的,畢竟他們幹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由秦寂本人出面,怕是不妥,會被人落下把柄。
可如今他不僅大張旗鼓地來,還能正正好好的撞上她來的時候。
如此看來就隻有一個原因:秦寂是故意跟着她的。
得出這個結論也不意外,秦寂本就對她有疑心,合約裡也隻說了不能幹涉她的自由,可沒說不能跟蹤她。
‘好歹是個親王,就這麼閑的嗎,跑來跟蹤自己的妻子。’江虞有些無語。
等那衛統領走後,齊溫就下車混入了侍從中。
江虞斜靠在轎子内,思考着該把這個金邊面具放哪。
她不能讓齊溫戴着,這樣就太奇怪了,讓她帶在身上怕也是不妥,要是那些人要搜身也會殃及她。
來的時候,江虞是把面具藏在衣服裡的,可現在的女式襦裙比外袍修身,可謂是藏無可藏。
她在車攆内翻翻找找,最終隻能将面具藏在扶手椅的下面。
“秦王殿下。”
應該是門口的人作揖行禮,秦寂怕是來了。
轎子被掀開,一張俊臉探了進來。
“夫君怎麼來了!”
江虞裝作驚訝的樣子,捂住了嘴。
“我正好有事,來找衛統領,倒是夫人你,怎麼想起來來城郊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我剛當上王妃,必然也是要體現一下我的風度的。”
這人雖是笑着的,但總感覺這笑臉盈盈并不真切,像是披着一張假面皮。
江虞亦是如此,兩人視線交接卻不知是幾分真幾分假,銳利的目光似要看到對方的心底,每一次的對視都像是要剖心撓肝。
此地不可久留。
在這裡待得越久露出的馬腳也就越多,江虞就決定走為上計。
“夫君,我有些乏了,看這東西也送完了,就先回府了。”
秦寂低頭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下了車。
一隊車馬遠去,江虞從車簾的縫隙向後看,秦寂一直站在黃沙中目送着她。
“親王殿下,小弟清點了一下,發現那次的收據沒了。”
表情登時嚴肅了起來,秦寂皺起了眉頭,剛剛那人怕不是普通刺客,應該是東宮的人。
眼下物品已經失竊,一面要盡量追回,一面要給這批物品找一個合理的說辭。
袁大人那邊好像有一批從要運到這裡的貨物,秦寂琢磨道。
“你馬上再去草拟一份收據,那批袁大人運來的軍饷你報個失竊,由我來補貨。”
“是,大人,剛剛那個刺客我看到了,需要找人畫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