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歎了口氣:“父皇的心裡,始終愛着先皇後!”
回來的流蘇冷笑:“可權利與心愛的女人,他還是選了前者!”
“流蘇………”
阿九有些無奈:“當心禍從口出!”
被阿九呵斥,流蘇還是不服氣,她擡頭望天,想想北魏這片天,與東周南陳一般,都是前朝分裂而來。
可當年群雄涿鹿,拓跋于珪有什麼本事能讓天下俊傑追随?
憑的不就是一切正統,源于天命嗎?
可這些,似乎都逐漸被人們遺忘了。
還真是應了古人那句: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别說流蘇心有不滿,經曆了前世的阿九又何嘗滿意過?
轟走了紫蘿,阿九梳洗了一番,換了幹淨的衣服。
母親聽聞她醒來,急忙來見她,抱着她訴苦。
“九兒,你不該生那心魔,生了心魔就不像菩薩了,會被世人诟病的!”
都說不被愛的那個人,總是小心翼翼,苛責着自己。
阿九聽着母親責備的話語,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貴妃娘娘………”
流蘇為阿九打抱不平:“這不怪公主,實在是對方欺人太甚!”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貴妃擦拭着眼淚,先皇後沒死的時候,也沒見着有多重要,死了倒是金貴了,讓陛下一門心思的偏袒着那個賤人的孩子。
“是父皇讓你這麼說的?”
阿九打斷了蕭妃的大倒苦水,蕭妃聞言趕忙将頭搖成了撥浪鼓。
“沒有,這些話都是我自己想說的。”
蕭妃拉着阿九的手,聲音越發凄楚:“九兒,你的委屈,阿娘都知道,可他是太子,北魏未來的儲君,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弟今後的人生考慮才是!”
流蘇聞言想說些什麼,卻被阿九擡手制止了。
“娘。”
阿九喚她一聲母親,伸手為她整理耳邊淩亂的鬓發。
“阿九知道。”
有她這句話,蕭貴妃便放了心,她囑咐着阿九:“等下太子來了,你就寬容一些……”
到嘴邊的寬恕話說到一半,卻忍不住低着頭抹起淚來。
蕭妃眼眶有些微紅,她心裡窩囊,卻又充斥着滿滿的無奈:“九兒,是阿娘沒本事,抓不住你父皇的心!”
她說完便掩面而去,阿九伸手想要挽留,手指卻堪堪的僵在半空,最後無力的垂下。
“公主………”
流蘇喚她,阿九整理好心情,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那太子…………”
流蘇試探的詢問,她以為有了蕭妃的勸說,阿九改了主意。
可說歸說,應歸應,她就一定要照做嗎?
拓跋闳哪次不是當着父皇的面忏悔的好好的?他又做到了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阿九爬上被窩,瞥了流蘇一眼:“怎麼,同樣的話要我說兩次?”
流蘇笑開了懷,心情正美着,殿外便傳來宮奴的傳話聲:“太子到!”
流蘇見狀趕忙将門關好,守在門外攔客。
見那高傲的太子爺來了,她就橫臂擋了他的去路。
“公主需要休息,還請殿下改日再來。”
“放肆!”
身後跟着的是個生面孔,上前将流蘇攔路的手臂揮開。
流蘇面不露怯,拔出配劍指向對方的咽喉:“我看放肆的是你!”
她說完怪笑起來:“上個敢對公主不敬的人已經被太子殿下砍了腦袋,怎麼?你也想試試?”
流蘇的話,成功将莽撞的将士唬住,見他露了怯,拓跋闳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若是這個門我今天一定要進呢!!”
流蘇并未被他霸道的話激怒,她張開雙臂,擋在門前似笑非笑的提醒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
拓跋闳當然不會忘,父皇讓他來道歉,可他憑什麼道歉??
一個被諸神抛棄,一個虛有其名的神女?
她之所以能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登鼻子上眼,不就是因為她還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嗎?
等真相說開,他倒是要看看,她這嚣張的氣焰還在不在,還要不要自己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