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陷入柔嫩的肌膚,将血擠壓了出來,祁清雪疼的柳眉微蹙着。
而本該憐香惜玉的蕭仃此刻卻沉默不語。
“那要不試試?”
阿九在一旁冷眼旁觀,傾城傾國的天命之女,她不信她能折損在木森的手上。
果然,隻是眨眼的空隙,白衣騰挪閃動,在千鈞一發之時抓向木森緊扣祁清雪的手指。
木森似乎早有預料,一手被巨力擒拿便出其不意的換手一掌,直接打在了祁清雪的肩膀之上。
他的發難來的猝不及防,祁清雪被一陣劇痛刺的凄聲大叫,身子如同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蕭仃旋身如影,化霧騰飛将她攬進懷中,兩抹素白纏繞交織,如空中漫卷的飄絮,輕捷而落。
指尖罡風成金灰色的波紋,蕭仃純正的修為推進了祁清雪身體中,企圖修複她的傷痛與苦難,卻被無形之力反推了回來,震的往後急退半步。
被血染紅的衣衿上升騰起詭異的黑焰,疼的祁清雪本該桃色的臉頰蒼白如雪。她肌膚下的毛細管迅速膨脹,随着她因劇烈的疼痛而發出的凄厲吼叫時猙獰迅猛的向着整張臉上攀爬擴張,最後蓋向頭頂,直沖眼睑。
眼白與漆黑的眼眸瞬間被血霧覆蓋,伴随着肢體的抽搐冒出漆黑的霧氣來,霧氣騰升,向着上空飄去。
傾城的皮囊如今躺在白衣仙尊的懷中,如一具即将被煉化的枯槁幹屍般,讓阿九看的心驚肉跳。
“你對她做了什麼??”
蕭仃小心翼翼抱着痛苦不堪的女子,對着木森吼叫。
“魔界的噬心毒,怎麼,仙尊沒有聽過嗎?”
蕭仃聞言面色森然,他放下祁清雪,木森看出了他的企圖,不知做了什麼,阿九沒有看清他手上的動作,隻看見他往後退的過程中,原本因疼痛緩解而安靜的祁清雪蓦的彈坐了起來,捧着臉痛苦的尖叫着。
蕭仃向前靠近的動作一頓,他不甘心的退回祁清雪身邊,如安撫着一隻受傷的小獸般,撫摸着她柔軟的發絲,雙目注視着祁清雪的同時又低沉着聲線向她保證:“我這就殺了他,再将解藥給你搶來!”
木森在一旁嗤笑:“那你得快些,别還沒有殺掉我,她就活活疼死了!”
祁清雪嘴唇哆嗦,四肢百骸似有毒蟲遊走的痛苦也來不及顧及了。
她抓住蕭仃的手,模樣凄切:“仙尊你殺了我吧,别讓這魔頭出去禍害無辜百姓,也讓我少受些苦痛。”
她說的悲楚極了,虛弱的将頭埋向蕭仃的頸間,慘白的一張臉隔着他的發絲,對阿九扯出一個非常詭異的笑來。
以退為進,阿九不是不懂祁清雪的路子。
若是自我犧牲保全他人的壯舉成功激起蕭仃内心的不忍,她的命便保住了,若是失敗,拉百姓給她陪葬,阿九也一定不會放過蕭山,到時候便是蕭山與自己代表的皇權在不斷的争鬥與沖突中走向毀滅。
阿九看去木森,眼神中透着責備,他不該讓祁清雪知道的太多,如今的反噬才來迅猛。
可既然問題已經出現,好像不該再去斥責什麼,而是想想接下來該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
這一思忖,阿九突然便笑出了聲來。
她的笑聲讓蕭仃與祁清雪不解,也讓木森困惑。
天命之女是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就算蕭仃真的有心犧牲祁清雪,掌握命運的那雙手,也總會做些什麼。
想到了這一點,阿九便告訴蕭仃:“仙尊好像除了放他們走,沒有第二條路!”
蕭仃聞言挑眉,他自不信阿九的話,阿九便将前因後果道來:“我怕再次落入祁清雪手中,便讓身邊的小丫頭守在蕭山腳下,隻等父皇見我不歸時,帶着兵馬前來接應。”
她說完擡頭看了看天:“如今也是時候了!”
蕭仃皺着眉頭,臉色鐵青,就算兵馬壓境又如何?蕭山之大,找一人如大海撈針,豈是旦夕之事??
到時候木已成舟,真相如何還不是由他說道?
他以為自己還有操作的空間,可很快他便發現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阿九的身邊站了個七歲左右的小姑娘,那小姑娘
何時出現的,他竟未察覺。而小姑娘出現的下一秒,身後葳蕤草木中便有馬蹄嘶鳴,人頭攢動。
接着一張張陌生且密集的臉龐便這樣出現在了他震驚的眼眸中。
“怎……怎……麼會………”
蕭仃喃喃自語,似不信眼前一切。
而兵員湧動,铠甲鈍響中是北魏帝王急切的呼喚。
“九兒……“
阿九回頭,将軍臣子簇擁着年過半百的帝王過來,帝王的身邊跟着目睹一切臉色鐵青的拓跋闳,對比起下屬對仙門的敬畏而向蕭仃輯禮,帝王的眼中卻别無旁物,目光關切的來到阿九手邊詢問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傷着?”
阿九搖了搖頭,她看着父皇,心中隐隐約約有些猜測,便将一旁的木森介紹給父親道:“多虧了他一路的保護。”
帝王與木森的目光相觸的那一刻,阿九明顯察覺到了彼此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他們認識?
不,阿九抽空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蕭仃,因該說他們三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