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木森要殺她時,他們各自便已對對方的盤算心知肚明,說出來本就是多此一舉。不過是木森突然的反常讓阿九意識到自己被人跟蹤了而已,而她與木森的談話隻是将計就計,配合着引蛇出洞罷了!
至于所謂的祁清雪行蹤暴露,不過是一句謊言罷了。
他季塵也不想想,要是木森知道祁清雪的正确位置,還用跟着他指引的路線走?
祁清雪哭的梨花帶雨,惹人生憐,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在意識到指尖觸摸着無法所及的屍體後爆發出尖銳的悲鳴。
季塵呆滞着看着撕心裂肺的祁清雪,連提劍捅了阿九都不顧了,撲過去接住她因為難過而搖搖欲墜的身體,卻被祁清雪一把推開。
“你滾開!!”
她情緒激動的在四周尋找着什麼,突然目光鎖定在木森腳旁的短劍上。
她連滾帶爬的沖了上去,因為憤怒而顯得瘋狂而亂了章法,
木森沒有動,他冷漠的看着祁清雪将劍握在手中,四肢并用的爬了起來,向着木森胸膛刺去。
“我殺了你!!”
她怒吼出聲,可即便駛出了吃奶的力氣,手中的匕首卻紋絲不動,傷不了對方分毫。
木森譏笑的話語就在耳邊:“高濯的靈女,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他說完手指成爪,掐上了祁清雪的咽喉,将她美麗的容顔一點點捏碎在他冷漠的眼眸之下。
季塵就這麼愣愣的看着,猛然間反應過來,他勢必要英雄救美,為此已經做好了死在魔頭手上的準備。
可惜………
他沖冠一怒為紅顔的心思怕是難以實現了。
阿九看到了季塵身後如鬼魅般出現的風逸,他提起執劍的手,快狠準的捅穿了季塵的胸膛。
巨痛的襲來,讓季塵難以置信的低下頭去,直愣愣的看着紅色的血刃從他的胸膛刺了出來,血水流淌中還帶着幾塊被快被拉扯出的碎肉。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季塵絕望的側過頭去,用眼尾餘光瞄到了風逸那張冷的讓人膽顫的臉。
他就這麼抽搐着,甚至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出口,便頹然的倒地不起。
唯一能讓阿九窺見他不甘的,隻有他瞪着不願閉目的眼睛。
季塵的愚蠢與自私配的上這樣的結局!
阿九隻是淡漠的看着,面對這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皆背叛她的人,沒有半分憐憫。
風逸握着那殺人的劍,看着倒地斷氣的季塵,放肆的笑了起來。
可他笑着笑着,眉眼卻又在對上阿九漠然的視線。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說了什麼。
可阿九聽不見,木森扼住祁清雪咽喉即将殺死她的那一刻,巨大的威壓頃刻間讓這座廟宇轟然倒塌,掀起的灰塵裹挾着窒息感撲面而來,将除木森以外的所有人震飛數十米。
濃煙滾滾裡,滿天皆是灰白,忍着巨痛,阿九踉跄的從地上站起身,扯着袖口掩唇不停的咳嗽。
在她不斷的咳嗽聲中,她聽見了有人在微弱的喚着她公主。
她尋聲看去,面上的神情突然變的凝重而悲傷起來。
斷裂的木樁穿過風逸的胸膛,将他定在了廢墟狼藉的斷牆上。
血順着傷口湧出,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痛般,沖着阿九咧嘴笑。
阿九不知道自己是帶着怎麼的心情靠近他的,她雙手合十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卻被風逸擡手制止。
“公主,算了………”
他想起曾經對阿九的惡語,苦笑着說道:“不值得………”
可在阿九的眼中,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真心悔悟,迷途知返。
她雙手合十,還來不及念動經文,風逸已經悄然閉眼。
阿九看着風逸那張沉睡下去的臉,沉痛在默然下悄無聲息的蔓開,直到被木森警惕而又戲谑的聲音截斷。
“仙尊,好久不見。”
阿九的心蓦的一緊,塵埃在空中激揚又沉澱,穢濁褪去,視線清明中是木森與白衣道服的陌生男子隔着幾米的距離對峙着。
男子面容平凡并不出衆,帶着讓阿九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恰在少年,卻一頭白發,隻是過硬的能力襯托着他的身姿多了些威嚴與魅力。
“仙尊救我!”
祁清雪傾城的容顔上掉着滴滴淚珠,悲戚的模樣惹人憐愛。
蕭仃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忍着怒氣呵道:“放了她!”
木森聞言哈哈哈大笑道:“好些年不見,仙尊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蕭仃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哦?那你殺了她,就能離開蕭山?”
木森被蕭仃激怒,掐着祁清雪脖頸的手指下意識用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