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詢問飄進他的耳中,陳知道卻是紋絲不動,他眉宇間閃過痛色,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做好了迎接生命最後一刻的準備。
阿九心下駭然,知曉了他一條道走向黑的決心。
可他真的就走的這般了無牽挂了嗎?
阿九心念一動,迅速的轉換了策略,問道:“這事是不是與蕭山有關?”
見對方依然無動于衷,阿九冷笑:“你可以不回答,我自己去問蕭仃。”
陳知道想了想,些是藥效發作的原因,他疼的神志不清的搖了搖頭,卻又在回光返照時恢複了些精氣神後意識到了什麼,告訴阿九:“蕭山,一定不能讓他知道,不然,她會死,百姓也一樣活不了。”
他說道這裡,一把抓住阿九的手臂:“這塵世的債,就讓我死後去十八層地獄慢慢還。”
終究還有心願未了,他閉眼的最後一刻都還在懇求阿九:“你……你要救她………”
竭盡全力吐出最後一個字,陳知道便咽了氣。
果真如此!
虧她方才靈機一動,想到了蕭仃。
江婉芳呵斥過,蕭仃是蕭山的仙尊,陳知道當時在場。
他沒有理由不去求蕭仃,除非他不能求。
或者說是有人事先斬斷了他求助的心思。
有如此深謀遠慮之人,除了木森,還能是誰呢?
又是蕭山和木森之間的恩怨!
可真的隻是恩怨這麼簡單嗎?
這一刻,阿九仿佛知道了什麼。
如果是别人,或許阿九真的無計可施,可若是木森呢?
阿九不信,以木森的算計,将她騙到此處來,就是為了讓她看着滿城百姓是如何飛灰湮滅的!
阿九靈台澄明,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這陣法與我也有幹系?
銅鏡映着阿九沉思的臉,紅衣的女妖眼中滿是欣賞,她好不吝啬的誇贊道:“主公,她真的好聰明,這麼快便發現了端倪!”
紅衣女妖的身邊,正是一身黑袍,身後跟着無數妖魔的木森。
魔頭手背在身後,指間輕轉着手指上的玉韘。聲音沉穩有力:“不是我選的!”
女妖眼睛一亮,立即會意,大聲奉承道:“還是上君慧眼識珠,小妖萬分傾佩。”
沒有人回答她,風起衣袍獵獵而舞,落葉滿天飛揚,迎風漫卷。
鏡中人推開了窗扇,看茂密的枝丫在風聲中擺動。
随後的衙役們沖了進來,抱着已死的陳知道痛哭。
阿九與慕容宸均對視了一眼,便一同離開了縣衙。
“你接下來打算如何行動?”
面對慕容宸均的詢問,阿九陷入沉思。
既然是木森作局,那此事一定與蕭山有關。
阿九說:“我們先與流蘇彙合,再想辦法。”
說着二人便前往了一開始便落腳的府邸。
可到了地了,卻發現早已被老少不一的男人們圍的水洩不通。
“什麼情況?”
阿九皺眉,前門人多擁擠,二人隻能繞路去後門。
好在後門冷清,青石闆直達朱紅的門檻處。
阿九敲了敲門,沒人應,她看去慕容宸均,慕容宸均便抓着她翻牆進了去。
清冷的後院沒一個人,落了滿院子的落葉也無人打理。看樣子陳知道早就做好了後事準備,将下人全都遣散了去。
阿九去了前院,沒有見到流蘇,反是祁清雪正坐在茶幾旁品茗。
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阿九走了過去,對方也擡起眼來,見着是她,也不說話,隻是了冷笑了聲,然後自顧自的将快到底的茶水又倒滿了些。
見她一人,阿九的眉頭皺起:“蕭仃呢?”
祁清雪沒有回她,她冷冷清清的樣子做足了傲慢的勁。
她既不願意回答,阿九也懶得等下去,剛要走流蘇便從屋内沖了出來。
“公主!”
見阿九沒事,流蘇肉眼可見的開心,她拉着阿九左看右看:“可有碰了傷了?”
阿九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看去一旁的祁清雪,問道:“怎麼回事?”
流蘇身子一僵,蓦的紅了眼眶,抱着阿九便是嚎啕大哭起來:“師傅………師傅她怕是再也回不去蕭山了!”
阿九用手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可有的人,你問她時她不說話,還擺出高姿态來,你沒搭理她時,她偏又守不住寂寞,嘴賤的插一嘴進來:“回不去蕭山倒不止于,和她那個好徒兒一起葬身在誅魔大陣裡,倒是還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