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村中的婦人做好了飯,還想去叫昨日那兩位大俠起來一同吃飯。不料喊門時無人應聲,婦人試着敲一敲門扉,微微用力就敲開了沒有上鎖的門。
門内寂然無聲,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桌上還留有一吊銅錢。
再去後院看,原本還栓在後門吃草的馬也已經不見蹤影,不知是何時離開。
……
“這個速度言大夫可能接受?會不會太快了?”東方盛貼在言無咎身後問。
言無咎:?
言無咎陷入思索,古代人講話是都這麼豪放嗎?還是他被高速發展時代的信息洪流沖擊到變色,以至于聽什麼都怪怪的?
“尚可,趕路要緊。”
他倆正坐在馬上,原本的馬镫馬鞍怕被發現是官府制造,同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一起都作堆肥了,堆不堆得出來一說,認肯定叫人不敢認了。
故而,如今騎馬比之前言無咎坐在馬上還要颠簸。
在沒騎在馬上之前,言無咎從來不知道馬跑起來是一颠一颠的,跟她美麗的長睫毛和穩重的長臉一點都不相符,反倒歡快地能合上四二拍的舞曲跳踢踏,言無咎原本還能故作冷靜的坐在馬上,跑起來直接驚呼一聲就往一側倒去,還是東方盛眼疾手快一把箍住他的腰,不然下一秒他就能給他表演一個反地心引力垂直原點旋轉一百八十度。
當然,昨天他已經表演過來,雖然沒有觀衆。
“是我考慮不周,讓言大夫受苦了。”對方語帶慚愧道,說着還将言無咎箍得更緊了些。
言無咎:“不賴你……是我不善此道。”
畢竟我除了發呆就沒什麼擅長的。
後來一段路上,東方盛再不敢驅馬,隻讓馬在黃土小徑上緩緩踏步,言無咎頓覺不妙,不知道這樣要跑到天荒還是地老,道:“隻管縱馬便是,哪有那麼嬌氣。”
東方盛聞言提議:“那我加快速度,言大夫什麼時候受不了了,便同我說。”
終于,在言無咎受不了之前他們到達一小鎮。
終于!終于可以随便打一輛能湊和看的輪椅,然後跟這孩子分開了!
言無咎對東方沒有任何不喜,甚至還挺欣賞他知恩圖報的性子,但是說到底他自個兒能過得更輕松,根本不用考慮騙人、不用考慮人設、不用考慮傷害人脆弱的心靈……
“輪椅仍需人推?”言無咎震驚。
當然他隻是心中大吃一驚,面上隻作微微失神狀。東方盛亦不了解此物發展,聞言道:“你這匠人學藝不精,我們不在這兒浪費銀錢。”
說罷,他就要帶着言無咎離開。
那匠人原本隻是可有可無接下單子,随意指出對方的錯誤,聞東方盛此言瞬間就換了臉色,可謂怒發沖冠,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喊道:“俺的手藝可是十裡八鄉出名的,還能诓恁不成?沒有就是沒有,就算到京城問也是沒有!”
言無咎默然。
東方盛暗中觀察言無咎的神情,見他仍是那副諸事不經意的模樣,便代他開口:“你遠在京城千裡外,又怎知京城沒有能自己推動的輪椅?”
那匠人冷笑一聲:“俺倒想問問恁是怎麼想的,願意用上輪車的人家,怎會有自己推車的概念?這東西研究出來也沒用處,又何必研究。”
“這樣說,我給你錢,你就能研究出來?”東方盛問。
那匠人看一眼言無咎,笑:“怎不能,但沒個三年五載,神仙也研究不出來。”
言無咎:呸,你瞎說。
東方盛還要争執,言無咎伸手攔住他:“一副輪車作價何如?”
“三兩銀子。”
好消息,這兩人其實都不差錢。
壞消息,錢都不在身上。東方盛身上還有二兩銀子,其他錢都放在家裡。言無咎雖然能徒手搓錢,但是昨日剛被看光摸光,對方對于他身上空無分文的情況是一清二楚。
言無咎:“……”
所以我就說和人同行是真的不方便。
東方盛見多識廣,知道定金一說,冷靜道:“定金多少?幾日後能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