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卷過天邊最後的殘雲。容傾碰了碰遊行的眉毛,柔聲問了句:“阿行?”
遊行眉頭皺了皺,頭靠在容傾的肩窩裡,臉埋得更深。
咔哒的門鈴聲。
容傾擡頭。
一個黑頭發,白皮膚的矜貴青年舉了舉自己的警官證,陸明曜探出個頭,笑嘻嘻地說:“祖宗睡了?”
遊行冷不丁睜眼,容傾把手覆在他眼睛上,低聲地哄他,“安分點。”
遊行繼續睡。
陸明曜嗚呼哀哉了聲:“果然是個活爹。”
容傾起身,遊行扒他襯衣領帶,不肯放,容傾幹脆把領帶給解下來了,問說:“有話直說,誰放的解逢花進醫院?”
陸明曜啊了聲,“哦,是第七醫院校長的兒子遲言允,那是個大明星……跟池忱不是挺熟的?”
“不是,兄弟,你打算調查陳晔開?”
“遲匣沒什麼問題啊,我查過了。”
容傾睨他,他襯衫淩亂,脖子還有幾道可疑的抓痕,陸明曜看到了眼神躲閃了又躲閃,歎了聲:“不是,你,你沒洗澡啊?”
容傾:“……”
“現在才五點,你有事嗎?”
陸明曜結巴,“不會惡魔變身,你濕身了吧?”
“不是,我是說,污染者盛今諾跟聯合署的遊姝比較熟,所以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容傾莫名看他,愣是反問:“陸明曜,你想背叛我就直說。”
“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不介意送你全家去死。”
怎麼感覺聽出奇奇怪怪的八卦味?
容傾整理衣擺,扣好領帶,“你要結婚了?”
陸明曜:“聽過亂·倫的故事嗎?”
遊行再度出聲,對陸明曜說:“我死了,連着你的智商一塊埋地溝裡去了?”
陸明曜渾身打擺子,滾了出去。
容傾看他,遊行背過身,不肯看人。
“怎麼說話老是夾槍帶棒?”
“跟你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遊行讪讪,“你不是在伺候我這個活爹嗎?”
“什麼時候放我走?”
容傾手撐在遊行床鋪上,語氣惡狠狠:“你做夢呢?”
遊行騰地翻過身,瞪着容傾。
容傾雪膚烏發,睫毛尤其纖長。
兩個人目光靠得近,容傾睫毛幾乎掃到遊行的鼻尖了。
遊行愣了會兒。
打小他就是個顔狗,追着漂亮的東西跑。
容傾就像是那朵最罕見的雪蓮花,随風搖曳,片片吹翻的花瓣直直地往遊行的心裡吹。
就算是兩個人之前離别了,被舒夏洛領養的遊行仍然精準無誤地牽住容傾的手,誇他好看。
“……”遊行氣消了點,手抽了容傾一巴掌,容傾沒讓着他,躲開了,歎了聲:“活祖宗。”
遊行落空,整個人跟隻蠶一般蛄蛹被子,扔了句:“别讓我再看到池忱出現在審判院,不然老子跟他拼命。”
容傾是審判院大審判長,比聯合署權力高了N個等級。
聯合署是審判院的下屬機關。
容傾坐在他床邊問:“生氣了?怎麼恢複的記憶,告訴我。”
“關你什麼事?!”遊行叫嚷:“趕緊滾。”
容傾沒能問到自己問題,離開前把手搭門把手上。
認真想了想。
祖宗生氣了,十有八九要鬧很久。
惡魔S淩逐臣,怕是死灰複燃。
遲言允跟遲家是幫兇。
至于舒心雨,之前大戰就消失了,沒準會再出現。
容傾決定去盤問洛九夜,當時洛九夜跟着遊行的……
到底是誰把遊行騙去了極北深淵,他一定會扒掉他的皮。
這人活下來不容易,看誰誰不痛快。
巴不得滅掉全世界。
最好他一塊死。
他又怎麼舍得讓遊行再受傷害?
還是管得太松了。
洛九夜待在護士站,笑盈盈地跟護士打招呼,眼瞅見容傾來,他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