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想了想,覺得這樣子還是太便宜這個臭女人了。
一來,莉莉絲為了維持美貌,傷害了湛海的不少人,搞得容傾挨了容淮南一頓呲。
哥哥挨罵他就辛苦,被迫吃着容傾,好久不能睡好覺,有時候夢中睡得安詳,醒來卻發現遊行細細密密地親吻自己的耳垂,身體被擺成睡在容傾懷中的模樣。
他汗濕滿身,容傾銜着他的耳際,求他,說他不開心,哄哄他。
他不耽欲望,也覺得愛人之間水乳交融,挺正常的,他也喜歡。
情事并非磨人,隻是一連好幾天下不來床,他也難受。
尤其容傾,感覺總能找借口抱他。
遊行耳根子紅紅的,如果那人知道自己滿腦子廢料,怕是又要被摁住了。
他拿了手機的。
遊行快要到容傾住的地方時主動給容傾發微信。
他反反複複打字,踱來踱去,如實問:【“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
【“回答我?”】
容傾站到窗台下,他穿黑襯衫,整個人看上去帶了點頹。
他往下看,望到了遊行的身影。
在這一瞬,容傾心安了。
他熬了個大夜,沒能睡得着。
像是突然做好了遊行不會回來,他與遊行又要鬧到死去活來的準備,沒想到,遊行回來了?
洛九夜主動來找他,說遊行說過,應該不會走遠,可能還在湛海。
等到洛九夜離開後,容傾無心去管母親的事情,他滿腦子都為遊行可能離開自己的這件事而感到生氣。
桌上的飯擺了很久,涼透了。
容傾的手機想起信息的提示音,他屏息,心跳得厲害。
會是他嗎?
他會不會,在騙自己?
容傾沒能鼓起勇氣,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他奔過去,繞過一張椅子,掏起手機,望到遊行那句話,容傾反骨心起,反而質問他,【關系,你說呢?】
他打了這個字,就想撤回。
容傾想自己真的太一驚一乍了,完全不像是自己。
遊行比較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我以為我們是情人,但那個孩子好像又證明,我們不是情人這麼簡單。】
容傾心熱了。
他馬上拿了外套走下樓,急急地朝遊行在的樹下走去了。
玉蘭花匆匆打落幾片花瓣,摔到地下。
容傾急促的腳步聲中,遊行怆然地回頭,他被大步走上前來的容傾緊緊抱住,容傾挨着他頸邊兇狠地說:“我真後悔,放你走——”
遊行聽他語氣,覺得可憐,他任由容傾抱着。
這力道,揉得他很疼。
遊行挨着他胸膛,心安了。
他聽着容傾撲通撲通的心跳,遊行也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去回答容傾的話,他眉宇間……老是化不開郁結的氣。
遊行讓容傾抱了很久,他看到路燈下清冷的光,才想了想,對他說:“有飯吃嗎?”
容傾看着他,他發覺,遊行變回了自己之前見過的熟悉的樣子……平白無故說出了點溫柔。如果說,遊行像個大少爺,喜歡嘴毒發瘋,脾氣大……那麼現在,或許是遊行最真實的模樣。
容傾放開遊行,他轉而牽住遊行的手,說:“想吃什麼,我喊白潋給你做。”
“是不是太晚了,不方便?”遊行讓他拉着他走,容傾轉身,手捏緊了,“怕什麼,他拿錢,不能白幹活。”
遊行突然停住了。
容傾看他駐足,自己也停了。
遊行走上前,踮起腳,手繞在容傾脖子上,他去蹭他的頸子,無意識而且天真地問:“你會背叛我嗎?”
“不會。”容傾等遊行開口說了就本能道:“我怎麼舍得讓你難過?”
“背叛你,”容傾不知道為啥,很想開玩笑,“要不,鬼王先生把我囚禁了?強取豪奪,我當你的禁脔,怎麼樣?”
容傾撈起遊行的膝蓋,慣常要抱他進去。遊行人挂在他身上,才覺得心安,他小聲地貼在容傾耳邊講,“我不會是這種人,你,你——”
他還是害羞,老是被容傾抱來抱去,顯得他多無能似的。
容傾坐在凳子上,他自己沒吃飯,但給遊行,是溫了飯的。
他摟着遊行,讓他半坐不坐地坐在自己膝蓋上。
容傾說:“你是我老婆,我抱一下你,有什麼問題嗎?”
遊行看他捏着勺子,手指皙白纖長,恍若大理石雕的藝術品。
他貼在容傾耳邊呢喃,“我多心了,以後你想抱就抱——”
遊行緊緊貼着容傾的臉,閉着眼睛,過了好幾分鐘,他才低着嗓音說:“我想你了。”
容傾勺子的飯晶瑩潔白。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片刻。
容傾對遊行說:“我也想你。”
聲音婉約,動聽,如山間清泉。
“我很想你,阿行。”
容傾鼻尖蹭了遊行的,他問:“跟我一起吃晚飯?”
遊行愉快地答應了,他突發奇想,把黃金珠寶鑲嵌的冠冕戴到了容傾頭上,随後笑着說:“你是紅桃K皇後。”
容傾覺得頭沉,他吃了一口飯,遊行也借他的手,自己就着勺子吃了一口,他看容傾瞪着他,遊行開玩笑:“感覺我真的很蹬鼻子上臉,居然敢這麼對大天使長開玩笑,我會不會被暗殺?”
容傾無奈了。
“那不會,我沒那麼兇。”
“所以呢?”遊行坐他身上,貼着他,“你陪我……好不好……”
容傾眼神一暗,他懂,遊行……很想要他。
“你懂這句話,什麼意思嗎?”容傾闆着臉問。
遊行是魅魔,隻顧自己爽的個性,容傾也不是不懂,可他想要更多。
遊行揪他黑襯衫扣子,心中忿忿,但他不想動氣,吵了架,他頭疼。
遊行斯斯文文:“你努努力?”
容傾呼吸沉了一瞬,他本身也不是多耽于欲望的人,奈何對方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
他的襯衫被扯開了一個扣子,容傾想再拉扯,就真的要辦人了。
容傾想了想,可能也不是那方面的意思。
他摸着遊行手,看他,“嗯,你說,我盡量辦到。”
“感覺你不會。”
“……”容傾慢條斯理吃起飯,一口接一口。
氣都氣飽了,還喂他吃飯?!天天窩他胸口,挂身上,哪裡也不能去。
按理來說,應該嫌棄的,可離了,又覺得煩。
容傾罵自己,清醒一點,這是魅魔的把戲,别上當!
孩子媽媽又怎麼樣?親生的孩子又如何,古代還有兒子賣身葬父呢!
最好說點滿意的話,不然沒門!
“幫我治療。”遊行伸出一截手,輕輕道:“我過敏了,起疹子了。”
容傾跳起,他當即給遊行穿好衣服,拿了防風的外套。
白潋被從夢中叫醒,他大罵資本家黑心主義!可聽到說大少爺生病了,他說:“嗯,我熬點白粥。”
夜風相送,跟随遊行來到湛海的遲言允,露出了難堪的笑容。
遊行身體不好,是曾經為了救他,而落下的痼疾,沒有驚雨刀的庇護,遊行是個廢人。
但地獄城,冰原淨化,遊行也沒有說,在地獄城的臣子們面前,說他幾句不是。
惡魔S道:“假惺惺!惺惺作态!”
遲言允訓斥:“閉嘴!”
……
五個小時前。
教廷的塔尖上,飛過幾隻白鴿。
柳如是大聲斥罵容淮南,他喊的大聲:“我問你,柳夏呢?!”
“你難道,也像是給我找回他哥哥柳重光的屍體一樣,你要給我擡回來一具屍體?!”
“容淮南,你說話!”
在另外一個家中的容淮南,腦袋轟鳴,他還是沒找到自己的妻子。
弟弟容瑾安慰他,“哥哥,去查下是不是惡鬼來犯?”
容淮南歎氣又歎氣,擺擺手,“沒事。”
容瑾想,做夢吧。
柳夏被推入禁地的赤水河,那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