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樂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按理說,身為商家家奴,更應用那快速提升境界的秘法,可他偏偏不走捷徑?确有蹊跷。”
台上,短衫男子終究敵不過家奴的本命劍,左肩被一劍貫穿,家奴收劍入鞘,淡然開口:“我家主子受人所托,饒你一命。”
短衫男子咬緊牙關,臉上神色複雜,卻未發一言。
胖男人飛身上台,高聲宣布:“壹号,勝。”
樓内頓時炸開了鍋,有人怒罵有人歡笑,更多的是不滿賭局結果的嘈雜聲。
嗷嗚看着桌上籌碼化為虛無,小爪子抱住腦袋,發出可憐巴巴的嗚嗚聲。
林長樂伸手戳了戳它,忍笑着安慰:“别怕,銀票多着呢。”
司空夜行聞言,側目淡淡瞥它一眼,語氣中帶着絲難以察覺的輕責,“别太慣着它。”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林長樂覺得心情愉悅,瞄了瞄司空夜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嗷嗚聞聲立刻抗議,兩爪一攤,模樣頗為滑稽。
林長樂摸着嗷嗚的小腦袋,又問道:“有貴賓腰牌能免費住進山莊裡的客棧,今日是留在這裡,還是回去?”
“回去。”
“好。”
錦雲城的日子過得悠閑,春水樓的武鬥隻要不是嗷嗚下注,他們有輸有赢。
這日,兩人正倚窗而坐,目光落在鬥場上,台上的修士拼殺激烈,一時勝負難分。
林長樂突然想到什麼,“這月餘來,從未見過女修武鬥。”
司空夜行收回視線,道:“錦雲城的女修極受尊崇,輕易不會上武鬥場。”
頓了頓,又一闆一眼道:“錦雲城十一長老豔月,乃道修六境修士,座下門客衆多,皆為男修,據夜翎記載,多為其男寵。”
林長樂猝不及防聽到這話,忍不住嘴角上揚笑得明顯。
司空夜行眉頭微蹙,不解地看向她:“有何不妥?”
林長樂低頭掩笑,道:“哥哥一本正經地說這些,總讓人覺得……奇怪。”
“奇怪?”司空夜行語氣裡難得的帶絲疑惑。
林長樂眨眨眼,忍笑點頭。
司空夜行沉默片刻,忽然淡聲道:“我并非不解男女之事。”
“哦?”林長樂挑眉側目,心中暗暗吐槽:你确定?
隻聽司空夜行繼續道:“我隻是……沒興趣。”他頓了下,似乎才找到個合适的字眼。
“……”林長樂默了,哥哥可還記得,我倆是拜過天地敬過長輩的?這麼直白說出來,還真不怕傷我的心。
不過,這還真是哥哥會說的話,她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正說着,台上戰局已然明朗,侍衛上前,将重傷者擡下場去,四周看台登時爆發出山嘈雜的議論聲。
林長樂趕緊轉移話題道:“哥哥,不如我們也去玩玩,聽說有雙人比鬥。”
司空夜行側頭看她一眼,簡潔應道:“好。”
兩人随即來到春水樓的登記處,負責登記的劉管事見林長樂填下‘凡修十境符陣師’時,瞳孔微微一縮,面上卻仍維持着謙和的笑意,心中卻止不住咆哮:哪家走失的傻小姐,快來人領回去。
他語氣和氣地提醒:“小友,武鬥刀劍無眼,雙人賽以最高境界匹配對手,簽的是死契,還請三思。”
林長樂點頭笑道:“管事好意,我心領了。”
劉管事擡眼瞥向一旁的司空夜行,見他寫下‘道修五境’,又看了眼林長樂那乖巧模樣,愈發覺得荒唐,忍不住低聲再勸:“小友的烏奴實力不俗,單人賽或許可以試試,但雙人武鬥……小友何必折損自身?”
林長樂聞言,語氣鄭重,認真傷心道:“管事放心,我爹不疼娘不愛,家中兄弟姐妹衆多,死我一個也無礙。”
“……”劉管事嘴角抽搐,滿腹話語終是咽了下去,擺手示意下人遞上比試牌。
登記完畢,二人回程路上,司空夜行忽然伸手輕輕按了按林長樂的後腦勺,語氣平靜而冷淡,卻透着絲難以察覺的溫暖:“有礙,别妄自菲薄。”
“?”林長樂不明所以的愣了愣,友愛?什麼友愛?
司空夜行不再多言。
都已到客棧了,林長樂才回過神,陡然想起自己先前那句‘死我一個也無礙’,嘴角不自覺地扯到了耳後根,她快步上前,拉住司空夜行的手緊緊握着,目光坦然,含笑道:“我記住了,哥哥。”
沉在水裡的心終于被拎上來呼吸了一口。
“?”記住什麼了?司空夜行瞅一眼獨自高興的小妮子,有些不解她樂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