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緣的努力操控下,莫等号調轉了方向,又慢悠悠地回到鎖妖塔,在一層一衆妖魔怨念的目光下關了燈。
奚緣看着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隻能感慨,這就是師父說的未聲張的怒火嗎。
小心被揍哦燈燈。
他們再次在空無一人的路上聊天。
奚緣知道莫等不愛說話,隻能自己先起一個頭,她實在好奇魔尊的事,就問:“魔尊,她怎麼沒死呢?”
這次莫等沒有用“因為沒死”來敷衍,也不是常用的“我不知道”,而是頗為微妙的:“我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奚緣眯着眼睛盯着他,試圖用眼神逼迫莫等把個中隐情都倒出來。
正視她的眼睛!大聲告訴她!有什麼是她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不能知道的!
莫等捂住她的眼睛:“問你師父去。”
行吧,奚緣眨眨眼,又問:“那魔界以前有幾個魔君呢?”
莫等說幾年前魔尊帶領七個魔君攻打人界,那應該隻有七個?不能有不聽話的吧?
“八個。”莫等說。
奚緣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為什麼啊?”
“有一個是我們的人,”莫等說,“他們不帶她玩。”
我嘞個身在魔族心向人啊,奚緣抱着莫等的手指:“魔尊能忍啊?”
“不能,”莫等回憶,“所以由魔尊下令,衆多魔族參與了對她的圍剿。”
“然後呢?”奚緣追問。
“然後,龍女晴帶了幾個不是人的去幫她,”莫等說,“她們聯手把襲擊的魔族打退了,還咬下了很大一塊地盤。”
奚緣想起莫等在魔界殺了個七進七出的帥氣傳聞:“哇——”
“所以你當時就是這樣子出名的嗎?”奚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沒有,”莫等歪頭,“我被你師父抓去打黑工了。”
“你那些在魔族的傳聞哪來的?”奚緣撤回了一個欣賞。
“謝枝梅易容成了我的樣子,”莫等說,“有關‘我’的大部分傳聞,都是她借了我的身份做的。”
“那五姨圖什麼呀?”奚緣搓搓臉,她有點困了,隻能這樣強行打起精神。
五姨這麼做沒有理由啊,莫等名利雙收對她有什麼好處呢?還是說她五姨視金錢如糞土,把名氣當浮雲?
“可能圖不用隔三差五被追殺吧。”莫等前段時間外出也是去解決不知道怎麼找到他位置的,“羅刹鬼”的仇家。
謝枝梅借他的身份行事,一點顧忌都沒有,動不動就是“看你不爽,刀了”,連莫等這種沒什麼善心還愛拱火的家夥都開始懷念剛蘇醒的她了。
所以說,不要總是追求力量啊,力量真的會異化一個人。
“那我們後來怎麼赢的呢?”奚緣又問,課堂上老師講的和書裡寫的都很好,但再好,又怎麼比得過親身經曆者的講述?
莫等說:“後來,魔尊率領七位魔君進攻修仙界……”
“一開始打得很順利,他們面和心不和,挑撥離間可以消耗相當一部分實力,再加上我們有特殊的消息來源……”
奚緣“哦”了一聲,了然道:“是那個身在魔族心向人的魔君嗎?”
“有一部分吧,”莫等說,“大部分是因為,還有一個暗地裡和我們結盟的魔君。”
“出兵時她的外甥帶人回了趟老家,大喊‘大狐興,嗚嗚王!’,作威作福了一段時間,就借着自家魔君身體不适收兵回家了。”
“魔尊能樂意嗎,”奚緣簡直無力吐槽,“還有‘嗚嗚王’是什麼東西啊?”
“你師父教的,我不知道,據說是狐狸叫,”莫等說,“魔尊肯定不樂意,但所謂‘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天高皇帝遠的,魔尊怎麼管得了一個自稱給軍隊做出發前動員結果不小心從階梯上摔下去,直接把原形摔出來了還一直醒不了的魔君。”
“……”奚緣比了個大拇指,“所以你們怎麼勾搭上的?”
“我們去給魔君寄雲煙當免費打手的時候,”莫等非常誠實,“你師父覺得靠她們幾個就夠了,讓我去給他幫忙。”
“我到蘇妄的地盤,才發現他們已經談好了,隻差一個黑工。”
“等我替蘇妄鏟除完異己,他們倆相見恨晚已經在準備結拜了。”
奚緣:“……”
奚緣:“我們還是說人界咋了吧。”
“好,”莫等沉吟片刻,終于想起說到哪了,“魔君們各自為政,自然也就兵分幾路,說是逐個擊破,實際上是為了一己私欲,陸行是魔君中最強的一位,他貪圖沈家多年積累,便率兵襲擊沈家。”
“沈家最後隕落一位大乘期,重傷一位渡劫期……其餘的,你回去後可以在祠堂見到她們。”
“龍女晴獨自引開兩位魔君,最後将他們逐個擊殺,自己也受了重傷。”
“其餘三位魔君同魔尊一起降臨在歸一宗,”他打開玻璃紙,“衛淩一和很多我記不清名字的人,都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