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木因為沒有離得很遠,被用雨傘擋住的泥水濺到了臉上,好在眼睛閉得及時,泥水沒有飛進眼裡。
“沒事沒事,我擦一下就好了。”
她用衣袖胡亂抹了抹臉上,溫柔的安撫衆人道。
“你是泥人嗎?怎麼這都沒事”,顧春啟突然冷臉拉下她的手,接着說:“泥水是我扔出去的,它現在弄到一旁無辜的你身上,你有資格跟我生氣。”
“可是我真的覺得沒關系,春啟。”
謝青木一如既往的微笑說。
“不行,我希望你對我發脾氣,這樣我才可以因為我無理的行為跟你道歉。”
顧春啟走近一步,用不容辯駁的語氣要求謝青木。
“呃,那我很生氣,你應該,應該跟我道歉。”
謝青木沒了往日的利索,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眼睛也不敢直視面前的人。
“我為我的行為向你道歉,現在你應該也把泥水摸到我的臉上。”
顧春啟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教謝青木怎麼做。
他的聲音像有魔力一樣蠱惑着謝青木,她真的把手上的泥水抹到了顧春啟的臉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雙手已經被對方牢牢禁锢住。
顧春啟耐心的用手帕擦幹淨謝青木的手,動作親柔,力度卻不允許謝青木掙脫。
謝青木的每一根手指都被仔細擦過,甚至手心還被擦了兩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擦什麼稀世珍寶呢。
手帕獨特的觸感,隻屬于顧春啟的力道讓謝青木有點不習慣,等手被擦幹淨,她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出來。
對方的手卻窮追不舍,再一次牢牢握住。
“青木,還沒擦幹淨。”
顧春啟認真的盯着她解釋道。
謝青木用巧勁把手拉了出來,舉起兩隻手在眼前翻轉檢查,驚歎的說:“哇塞,手變得好幹淨,一點泥都沒有,謝謝你,春啟。”
她用透亮的眼睛盯着顧春啟,原本彎彎的眉毛變得平直,她原本的害羞蕩然無存,整個人就如同被石子砸出波瀾的湖面一樣恢複平靜。
謝青木雖然微仰着頭,但沒有讓人覺得她矮對方一頭,她不說話的時候那種目光會不自覺的讓人認為自己在被審視,自己在被診斷,這種蠻橫到可怕的目光是在謝青木不注意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多數時候她的目光都是溫和、不刺激的。
一陣清風吹過,揚起的發絲略過謝青木仍然微彎的唇角,如果不去留意她的目光,她無疑是在笑着,纖細濃密的眉毛,筆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加上流暢的臉型,是一幅極容易讓人心生親近的長相。
她不明白顧春啟為什麼突然這樣對她,隻能盡可能的保持警惕,以免掉進這群富家公子哥的陷阱裡。
“好吧,我隻是覺得你可以對我稍微親近一點。”
顧春啟無奈的擺擺手,一臉無辜的說。
謝青木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笑着把他手裡弄髒的手帕拿了下來:“這個髒了,我去把它洗幹淨,等會兒幹了就不好洗了。”
剛剛遮擋的雲層已經散開,刺眼的太陽又跑了出來,顧春啟沒有攔着謝青木離開,現在溫度重新升了上來,田裡的水也變得滾燙,還是别讓人繼續曬着了。
他擡手擋了擋太陽,看見爺爺望着謝青木的背影出神,心裡想:這也不是辦法,還是把她帶走好了。
顧春啟雖然不讨厭這個突然出現還别有用心的女人,但是也談不上多喜歡,最多她比别人更容易讓人放松一些罷了。